“爸,你看誰來了?”
葉青山抬頭看來,當他看到我,眉頭分明地皺了起來。
“黃皮?你怎麼來西江了?”葉青山藏起自己的不爽,對我問道。
我說:“老家待膩了,想出來看看外麵的世界。”
“哦,那你找工作了嗎?葉叔公司很多,回頭給你安排個職位?”葉青山還算客氣。
“爸,黃皮哥也是風水師呢,剛才我看到他抓鬼了!”葉紅魚眉飛色舞地幫我介紹。
葉青山卻不為所動,甚至麵色也陰沉了下來,對我說:“黃皮啊,我不想紅魚碰這些東西。你們已經退婚了,紅魚已經有了新的婚事,是西江沈老師的孫子沈百歲。為了避嫌,你以後別和紅魚聯係了,能答應葉叔不?”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一絲酸楚和屈辱瞬間湧起。
“你隻要答應了葉叔,回頭葉叔給你打理一個公司,再介紹一個大家閨秀給你,保你一
生榮華富貴。”葉青山見我不說話,繼續利誘我。
我剛要說些什麼,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誰說我閨女要和沈百歲訂婚了?”
伴著這道冷喝傳來,一四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氣質嫵媚,風韻猶存。
她叫許晴,是葉青山的妻子,葉紅魚的母親。
“媽?你也不想我嫁給沈百歲那大紈絝是吧?”葉紅魚眉眼一喜,撒嬌道。
我也豎起了耳朵,尋思這女人難道要幫我說話。
許晴沒立刻回答,而是拿著手中那瓶香水,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噴,噴完又對著四周空氣噴。
我沒當回事,以為她就是個愛美的風情女人。
“當然,我閨女怎麼可能嫁給沈百歲,媽物色了一個新女婿,這就帶你去見見他。”說完,許晴就過來拉葉紅魚的手。
她口中的女婿人選,顯然不是我。
正要失望,當許晴來到我身邊時,我從濃烈的香水味裏立刻聞到了另外一股味道。
這是一很騷很騷的騷味,混合著香水味,異常的詭異難聞,不過葉青山他們似乎聞不出來。
這騷味我很熟悉,正是成了精的公黃鼠狼的味道。
我按兵不動,立刻提神運氣看向許晴的臉。
她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青氣,一雙美目更是渾圓,那瞳孔又黑又大,黑得發亮。
這哪裏是葉紅魚的母親許晴啊,分明就是退婚那天鑽到葉家車子底盤,跟出村的那條通體青毛的黃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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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紅魚站在我麵前,似乎忘了害怕,那雙水靈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擔憂。
我心中一暖,這就是命中注定的東西,哪怕我們隻見過一麵,卻像是極熟的老友。
“沒事的,這事兒我能解決。”我溫和地說道,一腳跨進了紮紙鋪。
“你就是那病秧子陳黃皮?嗬!也不像紅魚說得老實本分嘛,居然還會裝逼!”沈百歲見我出麵,也忘了害怕,立刻嘲弄地開口。
說完,他還下意識起身,顯然是不想矮我一截。
他剛站起來,那紙人就瘋了似地攻擊他,撲打著他腦袋,扯他的頭發。
“黃皮哥,別靠近它,這東西凶得很!”葉紅魚再次害怕了起來,不敢走近,顯然是不相信我有能力對付這玩意。
我笑了笑,徑直走向這飄著的紙人。
沈百歲勾著腦袋看向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明顯是期待這紙人會弄死我。
我捏起早就準備好的鎮魂符,隻要貼在紙人上,這孤魂就將魂飛魄散。
紙人也在看我,它先是安靜了一下,很快突然再次凶神惡煞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像是要玩命一樣。
看著它那毫無靈氣的呆滯眼神,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它本該早就投胎往生,卻被圈養數年,哪怕我剛給了它一縷神識,依舊很難恢複靈識。
“你也隻是一個工具,今日有緣遇到。我不殺你,度你一場吧。”我喃喃自語道。
“哈哈哈,陳黃皮,打不過這惡靈,為自己找借口了?你
這孫子有點意思啊,真他娘的愛吹牛逼,會找台階下!”沈百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是學風水的,知道度鬼可比殺鬼難。
我沒理會他,雙手合十,默念往生咒。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八卦放光,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赦令等眾,急急超生!”
念完,我抬起右手食指,猛地往紙人的眉心一點。
被我一指點中,這紙人愣了片刻,突然整個身子拚命扭曲掙紮了起來。
麵目猙獰,嘴裏更是發出了陰森的叫喊。
“草,陳黃皮你這傻叉能不能別不懂裝懂,你這是要激怒惡靈,徹底害死我們啊!”沈百歲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往門口跑。
葉紅魚也有點緊張害怕地小聲對我說:“黃皮哥,它好像要發狂了,不行咱快跑吧!”
他倆話音剛落,那正在抓狂的紙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它飄在空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