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半天才說出一句話:“老婆,你今天有點問題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我沒事”歐其藍盡量掩飾著內心的慌亂,“你趕快回公司吧,晚上我給你賠禮道歉。”
明信笑:“我不要你賠禮道歉,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他伸手摸摸歐其藍的的頭,眼神裏滿是寵溺,“那……我走了?”
“嗯。”歐其藍勉強笑著點頭。看著明信的車漸漸消失,歐其藍的笑容終於垮了下來。
曾經,她為了能夠在放學的時候與他擦身而過,不惜每天按著秒表衝出教室,然後在他必會經過的地方等候,惟恐晚了一秒鍾,他便走過去了。而他為了多看她一眼,每天都看好了她已經趕來了,才推著車子慢悠悠地走過來……後來的數年,他和她在一起之後,總是拿這個事情取笑對方,那時候的單純思念,即便隻是接受到彼此的一個微笑,也能夠將燦爛幻化成心花怒放。
想想,卻早已是曾經了。
她恍恍惚惚地望著漫長的道路,驀地又想起那是明信剛剛離去的方向,心思便糾結到一塊,糾結成一團亂麻,難以解開了。
歎氣,回身,走進區凝大樓。
進了電梯,她怔營地望著地麵,甚至忘記了按下樓層鍵。當許久之後電梯終於在五樓打開,她卻撥通了鄭立揚的手機。她今天下午不想再呆在公司,因此要向他請假。鄭立揚之所以準了,原因有很多,一是她長得很順眼,二是她是朱冬冬的好朋友,三是今天下午市場部沒有什麼事要她做。
出了區凝大樓,歐其藍順著去明信公司的那條路慢慢地挪移。
馬路邊她的前方有一座公話亭。她鬼使神差地就走過去,投了一塊硬幣,手指似乎自有靈性,完全不受她的大腦指揮,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是高燁。”
歐其藍握著話筒,沒有說出一個字。
高燁頓了頓,問:“哪位?”
歐其藍靜靜地站立著,保持著發呆的姿勢。周遭的世界裏,原本充斥著各種聲音,喧囂的、雜亂的,在此時此刻卻仿佛全都隱匿了,她隻聽得到自己與高燁似乎平靜又似乎驚悸的呼吸聲。
許久之後,高燁問:“你在哪裏?”
歐其藍歎了口氣,掛下了電話。幾秒鍾後,手機響了。她沒接,但卻看了隨後而到的短信。高燁說:告訴我,你在哪裏?
接著,梁靜茹開始在她的手上唱歌,清晰而殘酷地說出此刻她的身體正在遭受的感覺。痛楚有生命,它流竄在她的身上所有角落,每流經一處,皆深深烙印。她如何才能讓他知道,在他決然離開之後,她曾經多麼想念他?她如何才能讓他知道,當她親手將他們的愛情徹底摧毀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感覺便都隨他去了,從此她變成了一個隻能接受而無法付出的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