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啞然,便不去看她,而是望向衙內:“高坎!”
“殿下,千歲,王爺饒命啊!”此刻衙內口不擇言,無論唱本還是戲樓的詞兒全都倒將出來,隻求活個性命。
趙檉看他道:“如今世間似你這般人多,其實我若真個想殺,也未必殺得完。”
衙內聽不明話外之音,隻道是有了轉機,便道:“天可憐見,殿下看在我家老爹曾伺候官家潛邸的情分上,饒了小的,小的願做牛做馬報答大王。”
趙檉雙目微微開闔,忽地對小娘子道:“且閉上眼睛。”
小娘子怎肯,隻是眨著淚花的雙眸望向場中,仿佛星星悲閃。
趙檉見她倔強,再不去管,而是看衙內微微一歎:“高坎啊,我確實殺不完這世間惡人,可是對你卻是……不殺心中意不平啊!”
“啊,殿下你……”衙內聞言頓時慌了,想要爬走,一條腿卻是斷了未好,哪裏經得起大動。
趙檉袖子寒光一閃,竟有一柄短劍滑出,劍若銀蛇,直接刺入衙內心窩,鮮血順著劍槽淌下,瞬間流了一地。
衙內屍身栽倒,旁邊小娘“啊呀”一聲驚叫,身子已是軟了半邊,倚靠牆上,微微發抖。
趙檉收劍走過去道:“此處不能住了。”
小娘哪裏還說得話來,趙檉又道:“先與我去,我做安排。”
小娘子臉色蒼白,猶自不語。
趙檉歎口氣:“高俅知道這件事,定會來查,到時你百口莫辯,就算是辨了,那廝又豈會找我?還不是拿你們充數。”
小娘子回了神兒,泣道:“我不怕死,官人被陷害,恐也難逃一死,我也就死了,追隨他去!”
趙檉看了眼那桌上早就放著的三尺白綾,搖了搖頭:“你死倒不打緊,可讓你那老爹如何?我剛進來時,他已被殿帥府的人拿住,若你再死,此事全由他抗,恐到時要千刀萬剮,連個囫圇屍首都難全。”
小娘子聞言頓時大哭,趙檉道:“且隨我去,先叫你父女團聚,其它事日後再說!”
小娘子道:“可有欺瞞?”
趙檉搖頭:“我是什麼人你也知曉,怎會那般?且快離去,否則殿帥府再來人難以收場。”
看著小娘子腳步動了動,趙檉心中鬆口氣,他做下此事,並沒什麼謀劃,隻為心中一股氣,殺便殺了,再無贅言!
走出院外,看到蘇石已控製住殿帥府的人,陸謙賴在地上,富安已死,張教頭隻是呆若木雞。
蘇石道:“小相公,這些人可送開封府?”
趙檉道:“又說甚麼渾話,本王之事怎經那府衙,且回府再說。”
小娘子這時出來看見張教頭,父女抱頭痛哭,趙檉瞅了瞅:“你這教頭也先別做了,且隨我去,先保全了性命再說。”
張教頭畢竟是個見過世麵的,看那衙內並未出來,身前猶有個橫死之人,心中已經揣摩個大概,拜倒道:“全憑恩公吩咐。”
趙檉命人攙起,道:“蘇石,帶上教頭現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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