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徵打開話匣子,還在絮絮叨叨著。

  另一頭,言孜思量片刻。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取出手電筒,用指尖輕輕籠在光束前,隻餘那麼一兩絲。

  但就是隻給與了這麼一點點的光亮,卻足夠讓她看清那串檀木珠子上流轉的古怪暗紋。

  是藤蔓。

  微光之下泛金的藤蔓。

  這是一種現實世界中沒有的植物,但在這裏言孜認出來了,這正是上次在海底深處見過、也是現在寄生在自己體內的東西……

  珠子的暗紋是在內部,外表光滑無暇。

  言孜指尖輕輕動了動,驀然在上麵摸到兩個小小的特異字符——

  世界。

  低垂的睫羽遮掩去眼底的驚濤駭浪,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父親猜測的答案,也是他留給自己破局的重要線索。

  這一方遊戲空間,就是那藤蔓那樹的縮影。

  它即世界。

  不管是眼下麵前蒼茫的海洋,還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島嶼洞窟,真正的歸屬和創造者都隻有世界。

  再聯係一下之前在水下人宮殿,從人魚雕像上獲得的那些信息。

  它們所要獻祭的對象不言而喻,不是災厄主宰,而是世界。

  隻是父親他怎麼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進入這個遊戲……

  又是怎麼知道那些金藤和世界的聯係,並且能精準將其做成模型,倒映在實驗室裏……

  他見過?

  在什麼地方見的?

  “阿孜姐?阿孜姐??”

  對麵的寧九徵見她沒有反應,拔高音量又喊了一聲。

  這回,言孜終於抬起頭,風平浪靜。

  “我上山的時候,奶奶特意叮囑我,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聽你的,以你為先。”

  少年輕歎了口氣,“那時候我還不明白,我上個山哪裏就能和你碰麵,現在才算是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會在這裏和你碰麵啊……”

  言孜頓了下,問,“你之前也接觸過災厄?”

  “孜姐你也知道,我身體弱,一點點就夠了。”

  寧九徵說到這裏,頗有些無奈,“我先前每天在區聊裏聊天時,大概都收集一遍信息過去了。”

  “進入這個遊戲裏的人,不是通過水,就是有疑似遇見過災厄的經曆,就像是標記過一樣……”

  他隻占了前者。

  先前寧八角現場遺留的災厄汙染。

  而言孜兩樣都占。

  “這麼算來,我不進這個遊戲都不行了。”

  言孜越想越是頭大。

  從她父親開始,現在又是寧家那位管事的奶奶。

  事情就像是一個毛線團般,最開始隻是發現露出一根線作為開端,後麵卻越扯越長,越來越複雜……

  她剛想再認真問上幾句,寧家現在的具體情況,區聊裏的大屏忽然就閃了閃。

  人數跳水一樣,飛快直降。

  “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突然就死這麼多人!”

  “是不是遇到鯨鯊之類的災厄生物了?”

  “不可能,這麼大型的係統應該會提示才對,但這半點聲音也沒有實在太嚇人了!”

  “請大家不要慌亂,躲在自己木筏上麵的安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