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青年沒有掙紮,隻是眼含絕望無助地看向麵前的言孜。

  “你小子,不會以為我們認不出來,李言茴是什麼樣子的吧?”

  李椒的怒火壓抑到現在,燒得正旺。

  她脾氣是急躁,但能混到這個程度就不可能是衝動真蠢。

  李家養出的,從來都不是沒有爪牙的猛虎。

  “學的倒是挺像,但贗品就是贗品!假的永遠不可能成真!!”

  青年沒有說話,隻是被迫仰著頭,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嘴角流出。

  他那雙幽藍深邃的眸子依舊漂亮到令人心驚,眼下其中的絕望更如易碎琉璃,碎而無聲。

  那隻軟綿綿的修長攥著言孜的黑袍一角,他的血淚交織其上。

  “阿孜……你說過的、你永遠信我……那是真話……”

  確定他沒有心髒後,李言孜後退一步。

  看著麵前這具親人身體,冷漠開口。

  “我說的那句當然不是謊言,我信的是我哥,但你是嗎,欺詐之神?”

  它是能檢測真話與謊言。

  但很可惜,它自己本身就是個謊。

  “你看起來比李椒還要入戲。”她演技還是有些爛的。

  不過,好在她也知道自己爛。

  所以,在帶藍蛋重回宮殿遺址時,為了阻擋它的窺視。

  李椒選擇了幹脆利落的一招,裝病行騙,現場發癲。

  人魚廢墟作為獻祭點,性質已經大不相同了。就像之前的珊瑚洞一樣,即便是災厄神明也無法完全窺視。

  這才有了她不管是進入珊瑚洞,還是宮殿遺址,它都想要她主動保持聯係的情況。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對著這麼一個玩意還能親近的起來?”

  李椒嘴上依舊不服氣,七竅卻開始往外滲血。

  她手下禁錮的青年已然開始變形。

  退潮般自下往上緩緩褪去所有顏色,包括那些血液在內,全部變成了漆黑一片。

  但心口仍然保持著大開的樣子……

  “原來不像嗎?”

  神明主宰的能力毋庸置疑,不論是語氣姿態,還是性格表情,甚至是一些十分細節的生活小習慣,它都像是複刻出來的一樣。

  “像。”

  言孜承認,又搖頭道,“但你不是他。”

  就算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也不是同一件東西。

  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雪花。

  平心而論,它偽裝言茴沒有任何破綻。

  但就是太像了,才是最大的疑心。

  這就像是在某件事上,按照言茴的性格會拒絕,可如果是活生生的人,就總會有例外。

  頂著模板,活在中規中矩的人設裏,永不OCC。這或許符合言茴的性格,但不符合銀星營的本心。

  血液沒有溫度的非人之物,再怎麼偽裝也會暴露。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李言茴當了這麼多年的寡夫,心如止水。他當初進入遊戲就是因為紫草的死,怎麼也不可能忘掉,回頭去看另外一個姑娘。

  “除了吳子奇,尤餘也是你害死的!”

  “而且頂著李言茴的這具身體,你還想引誘李言孜!她看上電飯煲的可能性,都大於看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