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知為何,完全提不起心情。”五條悟悶悶不樂地說。“遙的任務還沒結束嗎?”
“輔助監督那邊暫時還沒收到她任務結束的消息。”夏油傑說,“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自己打電話聯係啊。”
“我有打過電話,但完全沒人接聽——”五條悟抓起一個抱枕蓋在臉上,因此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的。
“大概是被拉黑了。”家入硝子站在門口說,她剛從實習的醫院回來,穿著套頭的連帽衫和寬鬆的運動褲,手上拎著大號的行李袋。“不是有意要偷聽講話,但你們沒有關門。”
“哈?”聞言五條悟一躍而起,大聲辯駁,“遙她怎麼可能拉黑我?我又沒有做錯……”在兩位同窗齊刷刷的注視下,他的聲音小了下去,“好吧,在這件事上我確實做得不太對,但是……”
“明明已經做錯了還要找理由辯解,就算是作為朋友分數也該扣成負數。”家入硝子冷漠地說。“說實話,以遙對你的好脾氣,已經讓到我覺得可以肉身成聖萬人供奉的程度了。”
夏油傑聞言笑著搖頭,索性接過行李袋請她進來,又順手給她倒了杯冷泡茶。
五條悟難得臉上流露出了因為理虧而詞窮的表情。
一周之前,他就是站在這個地方,向著滿臉孜孜求教的後輩們展示術式的新效果。
“除了常規的‘懸停’和‘原路彈射’效果,還可以通過調整無下限術式的強度,對攻擊反射的角度進行調整哦,就像這樣。”隨手被投擲過來的板刷被他調整角度後飛速地彈射向窗邊。
“等等,悟,那裏有——”坐在人群外圍笑眯眯看著他耍帥的夏油傑立刻出聲阻止,但晚了一步,原本放在窗台上的東西被攜巨大動能而來的板刷精準命中,並從開著的窗戶直接朝著樓下栽去,半秒鍾後,一連串瓷器破碎的巨大聲響從樓下水泥地麵上傳來。
“是花瓶麼?”夏油傑皺著眉走到窗口,“如果砸傷了人就糟糕了。”
“我不記得有在宿舍裏放花瓶啊……等等,那是……”五條悟臉色微微一變。
“遙,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名字後,五條悟的臉色更加僵硬了,連原本急切邁向窗邊的步伐都停頓了下來。
先一步走到窗口的夏油傑已經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的背影,除了那頭相當有辨識度的、長到腰間的紅色長發,她規規整整地穿著沒有特殊設計的女生春季製服,扣子係到最上一粒,背上的布袋中放著白鞘長刀。這樣循規蹈矩的穿法,整個高專中除春日遙外不作第二人想。
男生宿舍就在二樓,但春日遙卻好像沒有聽到夏油傑的聲音似的,隻是低著頭,默默看著灑落一地的白色瓷器碎片。
“那個木頭盒子……我看著有點眼熟。”家入硝子掃了一眼從中間裂開的杉木製品,“好像是五條上一次生日時遙送的生日禮物包裝盒,裏麵有一套十二個手工小貓陶瓷玩偶。”
此時春日遙已經轉過身來,她神色自若,清秀的小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
“高空拋物要不得啊,這樣也太危險了。”她將一縷長發撥到耳後去。“肇事者記得把這裏的垃圾打掃幹淨,我還有個任務,就不幫忙啦。”
說完後她就踩著碎片幹淨利落地消失在了校園的角落裏,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留。
“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遙其實沒認出來這是她送的禮物?”看著五條悟黑如鍋底的臉色,夏油傑謹慎地問。
“你覺得可能麼?”家入硝子叼了根女士細煙在嘴裏,卻並不點燃,“從描設計稿、揉泥、做胚到上釉和燒窯都是她自個兒動手,成品就這一套,按理兒別說摔碎了就算燒成灰她都該認得出……啊有電話來了。”她從口袋裏摸出嗡嗡震動的手機來,“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