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管說隻管做,有事我給你兜著。”
走進學校的大門裏,懷姣和沈承遇,遠遠就看到了等在花壇邊的陸炎之。
對方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很多,像在短時間內,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再也不複先前溫和、卻鋒芒外露的樣子。
隻是他身邊依舊圍著很多的人。
有來特意看熱鬧的,更有站在他身後,通風報信的、鼓勵的、推促他的,讓他再次站到懷姣麵前的那群人。
“快呀!別猶豫了!”
“快說對不起!”
他們總是熱心於做這樣的事,像心有偏頗的好心理中客。
而陸炎之好像真的被鼓勵到一般,視線直直越過人群,看向懷姣——明明從他再次看到懷姣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控製不住,目光和動作,都下意識朝懷姣短促靠近兩步。
又十分克製地停住了。
“懷姣……”
陸炎之嘴唇微動,好像想對懷姣說一句什麼,卻在視線抬高時,看到了緊跟在懷姣身後的沈承遇。
男人勉強上揚的唇角,僵硬停了停,頓了兩秒後,才道:“你們,一起請假的嗎?他陪你回家了?”
周圍窸窸窣窣的小聲議論聲,在他的話落音後,好似都大了一點。
人群議論和矚目中心的沈承遇,卻好像壓根不在意別人怎麼說,怎麼議論一樣。
極高的個子,懶散站在懷姣身後,他隻抱著手臂,聲音不大不小,挑唇說了句:“你們文化生就是講究,追個人還想要求別人給你守節。”
“……”
“……”
懷姣沒空去關注周圍人或尷尬或惱火的表情,更不耐煩再繼續觀看陸炎之又一次似是而非的表演。
他們所有的表情和反應,都像無聊遊戲裏NPC一樣,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懷姣不打算給他們繼續的機會,他當著陸炎之,以及一眾圍觀人群的麵,聲線平穩,皺眉問他:“你問這個話,是要讓他們繼續覺得,我的名聲很爛嗎?”
陸炎之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快速搶白道:“不是……我、”
“不是嗎?”懷姣睫毛微顫著,抬了抬眼皮,“可是你一直在這樣做啊……”
“我的名聲已經很爛了。在你們說‘北門接你的老頭,以為院裏沒人看見嗎’,問我‘裝什麼裝’的時候。”
陸炎之張了張嘴,啞口了瞬。
懷姣根本不在意他的臉色,隻繼續抬著眼皮,緩聲說道:“但是你們口中,北門接我的‘老頭’,是我的四叔叔,他來學校找我,是要告訴我,我的爺爺馬上要不在了。”
“我這次回去,也隻是參加我爺爺的葬禮。”
不止周圍的人表情微變,連陸炎之聽到懷姣這時的話,也白了下臉色。
陸炎之微薄的嘴唇,勉強扯了扯,好像想扯出個代表抱歉的笑意。牙關開合間,語氣滯澀,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當時隻是想跟你說,我喜歡你。”
“那些都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嗎…”懷姣聽到這個理由時,嘴唇控製不住,往下撇了一瞬,聲音也跟著小下去。
“我沒有談過戀愛,連被表白都是第一次,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懷姣隻明白,沒有人的喜歡,是會讓他在痛苦難過的時候,仍笑著站在一邊,任由別人繼續欺負貶低他。
懷姣很難得的,第一次,在周圍那麼多人的麵前,說出這麼多話。
“你從我大一入學的第一天就認識我了,你帶我進學生會,帶我進社團。你在聚餐上幫我擋酒,可是桌上的酒還是會讓我喝完,你讓我接受你們的道歉,可以你們還是會坐在沙發上,用我兼職的工作,一起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