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兩下,轉身離開內室。

弓玉本想跟出去,回頭看了眼容祁,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不要怪王上,要怪就怪你自己昨夜被魔氣影響心神,重傷了陽俟大尊。若不是王上護著,你現在早就沒命了。”

聽到這個消息,容祁微微怔了一瞬。

什麼魔氣影響心神?

他何時傷了陽俟?而且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能打傷陽俟?

不對,他不是在跟妖族其他人一起,準備送裴蘇蘇他們去魔域嗎?怎麼會突然昏過去,身上還多出了許多傷口?

在他失去意識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容祁眉心擰緊,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越來越重。

這時,裴蘇蘇已經帶著步仇等人進來了。

看到容祁,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敵意,項安冷哼一聲,死死地瞪著容祁。

見眾妖是這個反應,容祁便知道,弓玉剛才說的話恐怕都是真的。

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些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想到此,容祁手心攥緊,抬眸看向裴蘇蘇,有些急切地說道:“姐姐,這裏麵一定有誤會,我並無傷人之意。”

即便步仇等人故意排擠他,有時還會陰陽怪氣說他兩句,他都全部忍下,從未想過在妖族傷人。

姐姐是妖族之王,他若是出手傷了人,定會讓她難做,他當然不會犯傻。

“哼,你重傷陽俟大尊,乃是我們所有人親眼所見,能有什麼誤會?”

“我看你根本就是魔域派來的奸細。”

“現在陽俟大尊生死未卜,沒要你的命,隻是挖了你的元嬰給他療傷,真是便宜你了。”

項安等人對容祁一向沒什麼好感,出口的話自然不客氣。

裴蘇蘇看不下去,正欲出言阻止,步仇在此時勸道:“王上,邪魔珠的魔氣散得越來越快,您還是趕快動手吧。”

裴蘇蘇同樣察覺出,邪魔珠的魔氣逸散比想象中來得更快一些。

若是不趕緊進行完這邊的事情,他們很可能會錯過渡過死夢河的機會。

既然結局已經注定,多說無益,裴蘇蘇便不再多言,將心頭翻滾的思緒全部壓下,沉默地走到床前,對容祁道:“讓你的元嬰出來。”

容祁坐在床上,仰起下頜,以仰視的姿態望著她。

對上她冷漠決絕的視線,容祁烏睫顫動,莫名有些不安。

但出於對裴蘇蘇的信任,他最後還是選擇用她教給自己的辦法,讓元嬰外化。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堅信,她不會像剛才說的那些話那樣做的。

她不會毀他的元嬰,一定是有其他打算。

小元嬰一出來,就像往常一般,親昵地飄到裴蘇蘇手上,抱著她的手指蹭了蹭。

之後,他還悄悄親了一下她的手指,臉頰微微泛紅,眼眸不由自主亮起,對她的親近顯而易見。

想到裴蘇蘇之前對小元嬰的喜愛,容祁麵色稍緩。

裴蘇蘇看著與容祁本人一模一樣的元嬰,喉間發澀,眸中浮現出痛苦掙紮。

讓她親手殺了元嬰,等同於讓她親手要容祁的命。

她……如何下得去手。

可若是換了旁人,毀了容祁的元嬰,很可能會徹底傷到他的根基。

隻有她修為最高,能在毀元嬰時,盡量護住容祁的丹田和識海。

所以這件事,隻能由她親手完成。

鋪天蓋地的酸澀和不忍纏繞成細密的繭,將裴蘇蘇整個人緊緊包裹在內,疼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見裴蘇蘇不忍心,步仇眸光微動,說道:“王上,時間不多了。”

裴蘇蘇深深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狠下心,忘記這段時日跟小元嬰的相處,用法力輕輕握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