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快速往返,為防被人發現,他決意修煉魔氣的事暫且緩一緩。
容祁布下防止窺探的結界,手一揮,聯係上虯嬰。
水鏡中,虯嬰正跟一群魔王說著話,察覺到容祁的召喚,立刻將人全部趕下去,才連通他那邊,看到容祁的身影。
見魔尊著白衣,虯嬰有一瞬間的愕然。
他很快壓下驚訝,跪俯在地,“魔尊,您有何吩咐?”
“聞人縉死了?”容祁收斂起清冷,眉目間落上沉戾,嗓音低緩靡麗。
雖然依然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衣,他身上卻半點仙氣都無,隻剩下濃鬱的煞氣。
虯嬰愣了下才想起來,聞人縉就是那個假冒魔尊之人,連忙點頭,“是,他已經死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容祁揮手便欲打散水鏡。
虯嬰見狀連忙道:“魔尊,還有一事稟報。”
容祁未發一言,涼眸看他。
虯嬰不敢耽擱他的時間,快速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發現告訴容祁:“屬下偶然發現,羊士一直在隱藏修為,他其實早已邁入渡劫期,不知為何要刻意隱瞞實力。還有,邪魔珠一事似乎也與他有關。”
容祁一離開,整個魔域修為最高的就是羊士。
虯嬰不敢貿然動羊士,羊士也不敢輕易挑釁容祁的威嚴,雙方暫且僵持。
容祁狹長眼眸微微眯起。
邪魔珠……
原來是這個人搞出來的。
可他怎會知道,邪魔珠能將邪氣轉化為魔氣?
收起‖
不過這些疑惑,都隻是裴蘇蘇自己心中的猜測,沒有證據,所以她並沒有說出來。
“你不必為此事擔憂,等我將來恢複記憶,自會知曉原因。”容祁溫聲道。
他稍微鬆了口氣。
原來並非如他所想,聞人縉無欲。
聞人縉有情有欲,說明他並非副魂傀儡。
那麼他死時,自己沒收到任何感應,也就說得通了。
隻是,另一個想法很快占據了容祁的心神。
他昨夜太過憤怒,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以聞人縉對裴蘇蘇的珍視程度,即便他真的無欲,也不會完全不顧裴蘇蘇的感受,每次都急著用脂膏。
那麼他應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可,聞人縉即便強忍著痛苦,也要將修為渡給裴蘇蘇。
這樣一個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仙人。
若將來有一天,裴蘇蘇發現,自己派人殺了聞人縉……
容祁心裏驀地一顫,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得麵色煞白,出了一身的冷汗。
“嗯,說起來——”裴蘇蘇睜開眼,從容祁懷裏轉了個身,正準備與他說另一件事,卻剛好看到他難看極了的臉色。
語氣頓時一轉:“你怎麼了?”
裴蘇蘇忽然出聲,讓心虛不已的容祁心跳差點停滯。
他連忙調整好表情,溫柔順了順她的青絲,故作平靜道:“我沒事,你要說什麼?”
隻是他笑容僵硬,心頭的恐懼和擔憂揮之不去。
“沒什麼大事,就是讓你最近小心些,盡量少出門,我怕項安他們被逼急了,會對你動手。”
“嗯,我會小心的,你不必擔心我。”
容祁抱住裴蘇蘇,在她額頭輕輕親了親。
琉璃燈熄滅,床帳放下。
容祁輕聲說:“睡吧。”
裴蘇蘇安心地躺在他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可黑暗中,容祁卻心神不寧,盯著床帳想了很久的事情。
直到後半夜,他才終於睡過去。
結果好不容易睡著,他卻做了噩夢,比上次在碧雲界地牢裏做的夢還要恐怖。
容祁夢到裴蘇蘇發現真相,發現他並非聞人縉,還發現聞人縉死於他手中。
裴蘇蘇淚流滿麵,用仇恨無比的眼神望著他,恨不得飲他的血啖他的肉。
到最後,她甚至要陪著聞人縉一起死。
這是容祁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結局。
他寧願裴蘇蘇殺了他,也不願她陪著聞人縉去死。
可她卻用恨極了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說她要去找聞人縉,還說她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容祁被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隻能猩紅著眼,眼睜睜看著裴蘇蘇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後悔和絕望化作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