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相認。甚至聞人縉到現在還性命垂危,昏迷不醒。”

借用步仇的神元骨之力前,裴蘇蘇便猜測,容祁並不全然無辜,他定然做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可她卻沒想到,容祁竟然這麼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聞人縉於死地。

原本她對容祁隻是有些排斥不滿,在得知這些事之後,對他就隻剩下決絕恨意。

當初聞人縉是為了她才去的望天崖,這一去,他們夫妻二人便分別了百年之久。

好不容易終於可以重逢,容祁卻從中作梗,硬生生將他們拆散。

那可是能活活燒死人的岩漿,經脈寸斷的聞人縉掉進去,到底是受了多少苦痛,憑借著多麼強大的求生意誌,才勉強從岩漿河裏撿回一條命。

差一點,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聞人縉了。

而那個時候,她卻對此一無所知,還因容祁送給她的竹簪心生歡喜,與害了自己夫君的仇人恩愛甜蜜。

一想到此,裴蘇蘇就恨不得殺了過去的自己。

震驚之下,弓玉的眼睛瞪圓,簡直像是要從眼眶裏掉出去,不敢置信地問道:“大尊,你說的是,是真的嗎?”

步仇雖然不知道裴蘇蘇說的書是什麼情況,但後麵的話他聽懂了,同樣神色震驚。

裴蘇蘇指甲掐進掌心,鮮血蜿蜒而下,她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繼續說道:“其實真正的神啟,是那隻讙。”

容祁有著聞人縉的容貌,聲音,甚至有聞人縉的所有記憶。

可他不是聞人縉。

就像那隻讙一樣,頂著別人的身份,陰暗卑劣地生活著。

裴蘇蘇閉上眼,悔恨萬分,“那本書恐怕根本不是《渡魔錄》,而應該是《誅魔錄》。”

容祁確實是魔,還是世間最厲害的魔。

可他做下如此惡劣之事,她怎麼可能會渡他?反倒恨不得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還差不多。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識海中那本書被毀壞的封皮,開始自動恢複。

如同裴蘇蘇猜測的那樣,封麵上浮現出三個清晰的燙金大字,正是——誅魔錄。

怪不得這本書每次出現的時機都那麼巧妙,還偏偏在許多重要的部分遮遮掩掩。

原來是為了一步步引導她越陷越深,最終走向書中設定好的結局——殺了容祁。

傳言是正確的,神啟確實有真有假。

她聽信了假的神啟,後果就是差點害死自己最重要之人,還與仇人恩愛了那麼久。

想到與容祁經曆的那些過往,曾經讓裴蘇蘇多麼歡喜悸動,現在就讓她多麼憎恨惡心。

弓玉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很久之後,待他終於恢複思考能力,連忙說道:“可是大尊,我們上次用驗魂術,聞承與那個吊墜之間,並無任何聯係。”

這說明,聞承並非聞人縉才對。

“當然不會有聯係,”裴蘇蘇扯出一抹嘲諷悲涼的笑容,從芥子袋裏拿出那枚精血玉墜,“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聞人縉留下的那枚玉墜,是容祁用來騙我的。”

這便是那日施展驗魂術時,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玉墜和人之間沒有感應,如果她真的有種很強烈的預感,覺得聞承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便隻剩一種可能——玉墜是假的。

玉墜中有一滴精血,隱隱帶著金光。

可誰會知道,裏麵到底是誰的本源精血呢?

容祁料定,她不可能會破壞這枚玉墜,就永遠不會發現,玉墜毀了之後,他和聞承都不會有事。

沿著這條線想下去,很多事都撥雲見霧一般,清晰明了。

容祁提前知道他們要施展驗魂術,還準備了假的玉墜,就說明他一定有辦法得知他們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