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定,虯嬰的監聽法術確實下在弓玉身上。

弓玉不在的時候,他們便不需要用傳音來溝通。

正在裴蘇蘇內心掙紮,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時,忽聽小妖來報。

“啟稟王上,大尊,魔尊帶著一群魔修,在死夢河邊求見。”

步仇問道:“來做什麼?”

“他說,要用羊士的神元骨,跟我們換虯嬰。”

聞言,裴蘇蘇瞳孔收縮,立刻看向步仇,後者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她沒聽錯。

“你去見他,我幫你保住聞人縉最後一點生機。”

“好。”顧不上詫異容祁這麼做的原因,裴蘇蘇擦去臉上的淚,連忙讓人去牢裏帶虯嬰出來。

虯嬰被帶出來,一臉茫然地跟在裴蘇蘇身後。

來到死夢河邊,遠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片魔修。

裴蘇蘇暗自提起戒備,停留在距離魔修不遠不近的位置,抬眸看向為首之人——那人身形修長高大,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中,臉上還戴了麵具,藏頭露尾的模樣。

“羊士的神元骨呢?”想到聞人縉還等著神元骨救命,裴蘇蘇沒時間與他周旋,開門見山道。

虯嬰瞪大眼睛。

他派人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魔尊是怎麼找到羊士的?

麵具人沒說話,伸出右手,手心靜靜躺著一枚黑色神元骨。

碧雲界最近在大張旗鼓地尋找羊士下落,這件事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無需解釋,他為何知道會知道,他們需要神元骨。

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右手,裴蘇蘇袖子下的手收緊。

果然,容祁說斷指被毀,根本就是騙她的。

枉她心疼萬分,為他流了那麼多淚。

到頭來,全是欺騙。

深吸一口氣,裴蘇蘇冷聲道:“你將神元骨給我,我這就讓人放了虯嬰。”

出乎意料的是,麵具人並沒有一口應下,而是抬腳,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裴蘇蘇身後的妖族眾人,俱都提起戒備,警惕地盯著他。

陽俟饒含站在裴蘇蘇身側,暗自運轉妖力,要是這個魔尊敢對蘇蘇不利,他們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回擊。

麵具人走得很慢,對眾人防備的目光視而不見,視線從頭到尾都落在裴蘇蘇一個人身上。

他停留在她麵前,攤開手,幹幹淨淨的神元骨躺在手心。

無人注意到,虯嬰的臉色刹那間發生巨變。

方才魔尊拿出神元骨時,他就隱約覺著不對。

現在離得近了,他能感受到神元骨上,極為精純的魔氣,不含半分雜質。

這樣的魔氣純度,根本不是羊士那個邪修能做到的。

據他所知,這世上隻有一個人的魔氣有這麼精純。

可虯嬰並不覺得,自己在魔尊心裏有這麼重要的地位。

那麼魔尊此舉,到底是為了救他,還是為了……

想到這裏,虯嬰看向麵具人的眼神充斥著複雜和震驚。

魔尊一定是瘋了。

就算是為了尋找成神的方式,也完全不需要付出至此。

裴蘇蘇蹙眉,不理解他此舉何意。

“我來。”陽俟擔心有詐,主動探手去拿神元骨。

麵具人合掌收回手,陽俟抓了個空。

他冷戾看了陽俟一眼,便移開目光,繼續看向裴蘇蘇。

意思很明顯,隻允許她來拿。

“蘇蘇小心,當心有詐。”

“沒事。”裴蘇蘇抬手攔住陽俟。

深深看了麵具人一眼,她垂下眼,看向他手裏的神元骨。

雖然是黑色,但上麵有神力的氣息,的確是神元骨沒錯。

這個東西,可以救聞人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