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撼中回過神,沿著原路離開。
裴蘇蘇在附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條能直通隕鳳崖崖底的路,沿著那條細長的路前行,旁邊就是如浪潮般洶湧的赤紅岩漿,裏麵混雜著不祥的紫色霧氣,叫囂著要將所有一切吞噬殆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每次她一靠近,那些紫色霧氣便會翻滾得更加狂躁,像是見到了自己的仇人,恨不得撲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這條路像是被岩漿衝刷出來的通道,頭頂是險峻山石,十分低矮,裴蘇蘇隻能彎腰行走。
腳下的路很不好走,她得扶著凸出的石塊,才能勉強保持平衡,讓自己不至於跌進岩漿中。
“容祁,容祁?”
她一邊喊容祁的名字,一邊在黑夜中尋找他。
原本貓妖有很強的夜視能力,但或許因為天機眼的存在,她的夜視能力幾乎與普通凡人無異。
狹長一線的隕鳳崖深淵,半點月光都透不進來,夜色如同濃墨,眼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周圍死寂一片,連蟲鳴都無。
隨著時間的推移,裴蘇蘇沒有聽到半點回應,隻聽到腳踩過碎石的聲響在山穀間回蕩,一顆心不斷下沉。
她走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在山洞前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隻是看到將容祁圍起來的幾個白衣人,裴蘇蘇登時愣在了原地。
那幾人的外形分明是聞人縉的模樣,手中各持一柄利劍,使出虛渺劍法,舞得密不透風,出手皆是殺招。
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多聞人縉?
心神大震之下,裴蘇蘇僵在原處忘記了反應。
過了會兒她冷靜下來,仔細觀察才發現,這些白衣人動作和神態似乎都很僵硬,不像是有靈魂的傀儡。
容祁被魔神之恨入體,受了重傷,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勉強將這些白衣劍修全部殺死。
他們死後身形全部消失不見,留下一枚枚青豆。
容祁的黑衣幾乎被鮮血浸透,疲憊地閉上眼,重重摔在地上。
裴蘇蘇快步走過去,將容祁拖進山洞。
用神識探入他身體,發現他體內力量錯亂,連忙幫他將暴戾的魔氣重新封回丹田,然後從芥子袋裏拿出水袋喂他喝水。
隻是容祁緊咬著牙,水根本喂不進去。
裴蘇蘇隻好自己喝了水,然後低頭覆在他唇上,一點點渡給他,又用同樣的方式喂他服下幾枚丹藥。
幹燥蒼白的唇瓣有了水的潤澤,看上去總算沒那麼可憐。
容祁有魔氣自發護體,岩漿的熱氣沒有燙傷他的肌膚,隻是魔神之恨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
衣襟口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浮現出交織在一起的紫色細線,像是蜿蜒生長的藤蔓,從鎖骨下方看不見的地方,一直蔓延到脖頸,喉結,編織成囚籠將他鎖住。
容祁安靜閉著眼,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青痕,微抿的薄唇殷紅,雪白俊美的臉上濺了鮮血,有一部分來自於“聞人縉”,一部分來自他自身。
裴蘇蘇將容祁平放在地上,用衣袖擦去他臉上的血。
她撿起地上的幾枚不起眼的青豆,盤膝坐在一旁,凝神想著事情。
這些是用來施放傀儡術的雪蓮子沒錯,容祁為何要分出這麼多傀儡來殺自己?
看容祁剛才的情況,他好像根本就不認為,那些“聞人縉”隻是他自己造出來的傀儡,而是把他們都當成了真的。
就在裴蘇蘇理不出頭緒時,昏迷過去的容祁眼睫顫了顫,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丹藥入體,容祁臉上總算恢複了一些血色。
他從地上爬起來,墨眸茫然地看向一旁坐著的裴蘇蘇。
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漸漸回到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