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紀知顏還喜歡她,她就可以回到紀知顏身邊,她們會在每天清晨一起醒過來,也會在每個晚上相擁而眠。

這五個月裏一睜眼發現整個屋子裏隻有自己的感受她不想再體會了。

她想從紀知顏懷裏蘇醒。

杉曉瑟抬眼看著紀知顏逐漸走遠的背影,她停頓半秒後迅速低頭抹了眼淚,再抬頭對著已經站到她麵前的粉絲微笑。

她再簽半個小時就可以走了,也就是再有半個小時她就可以去找紀知顏了。

麵前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她的手幾乎沒停過,手腕開始發酸又發疼,她臉上笑容卻愈發真摯起來。

……

“終於結束了,我都坐累了,雲曉老師你的手腕肯定很疼吧?”

坐在雲曉身邊的工作人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揉著腰,一下午的時間坐在座位上沒離開過也足夠讓人疲累。

“還好。”杉曉瑟手上整理自己收到的粉絲送的禮物,腳下已經站起了身,眼睛裏像裝了燈泡一樣有些發亮。

工作人員看她一副歸心似箭的樣子,眉目間帶了些探求意味。

“雲曉老師著急回家啊?家裏有人等?”

杉曉瑟手上動作停住,尾指掛在一摞信封的側麵,她垂了眼眸,眼角的陰影裏藏了期待。

“嗯,有人等。”

她嘴角揚起,眼眶又泛了紅,把手裏的信放進包裏的動作都有些顫唞,她對工作人員道了別,抬腳往場館外走。

眼淚又莫名地滑下來,她抬手沾了眼角,指尖被溫熱的淚水潤濕。

單肩包的包帶從肩膀滑到臂彎,杉曉瑟索性直接拿在手裏,踩著運動鞋跑起來。

現在場館裏已經關了空調,在八月的傍晚裏像個擺在地麵的蒸籠,她沒跑兩步就已經汗流浹背,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珠。

跨出大門才有幾絲熱風,杉曉瑟卻停下來。

天上懸著火紅的雲,像在調色盤裏沒完全混勻的橙紅與純白上了天際,暖黃的光從雲層之間散下來,把北市的高樓林立拓印到柏油路上。

天上的雲很漂亮,像是課本上《火燒雲》那一課的配圖一樣奪人眼球。

如果她沒有在這裏看到紀知顏的話,她會停下來拍一張照。

再如果紀知顏身邊沒有那個帶著深藍色帽子的女生的話,她不會在瞬間愣在原地。

熟悉的銀白色被光照得比平時更好看,靠在車上的紀知顏也比她剛才在桌前看到的更溫柔。

紀知顏靠在車上,把手上一疊明信片遞給身旁不過半步遠的女生,她歪頭看著女生,隔了很遠但杉曉瑟看清了她在笑。

她在對著那個女生笑。

有些泛橙的日光籠在車旁的兩人身上,純白的短袖和襯衫反射的光讓杉曉瑟覺得眼睛在被刺痛。

紀知顏似有察覺一般抬頭看向她的方向,她閃身躲到身旁的柱子後麵,指甲嵌進掌心裏。

“老師,怎麼了?有什麼嗎?”

代思言看紀知顏盯著一個方向久久沒動作還皺起了眉,於是轉頭也往那個方向看,結果什麼奇怪的也沒看見,隻看見稀稀拉拉從場館裏出來的人。

紀知顏收回視線,散了眉心的皺褶後對她笑笑,又看著她有些發皺的衣服前麵開口問她。

“問題大嗎?需要去醫院嗎?”

代思言聞言有些語塞,本來就因為北市熱到令人發指的天氣有些泛紅的臉更加地燒起來。

誰家學生和老師一起逛漫展結果突然肚子疼,於是膽大包天地讓老師幫忙帶簽名啊?

哦,她代思言。

“沒事了,沒事了。謝謝老師幫我帶簽名,雲曉本人是不是很漂亮?”她得把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