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哢嚓哢嚓啃完了最後兩口蘋果,她把蘋果核瞄準垃圾桶咻的一下扔了進去。

空心球,連旁邊的塑料袋都沒碰到。

她滿意地拍拍手,接過張芊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手之後又看向了麵前有點像是被太陽曬蔫兒了的向日葵的杉曉瑟。

“這才對嘛,妻妻之間是需要溝通的,更何況紀知顏這種三十年來第一次談戀愛的人。謔,你們分手,把我和芊芊快嚇死了。”

“你是沒見到紀知顏三步一小暈,五步一大暈,站起來必頭昏,跑兩步得緩半晌的時候,我在劇組都在害怕她一個想不通就把自己弄死,結果千防萬防沒想到見了你之後直接給我來個捅心口的大操作。”

杉曉瑟麵色逐漸帶起了愧疚和心疼,程漾藏在墨鏡後腫得比天高的眼皮往上提了提。

“所以分手這種事啊,不能多提,提多了傷感情,在你們之間還危害生命。你們和好之後你得多關心關心她的心理健康,再說了她是多少人眼裏的白月光啊?結果為了你要死要活,妹妹啊,得珍惜——”

“程漾,別說了。”

紀知顏沙啞的聲音傳來,房間裏本來還算活泛的氣氛一下子沉靜下去。

杉曉瑟大跨步到她病床前,牽起她放在身邊的手握在雙手裏,冰涼的溫度又讓杉曉瑟打了個寒顫。

“喲,醒了不吭聲在這兒偷聽呢?沒聽說過紀教授還有這愛好。曉瑟,看好她啊,據我所知她已經拔過三次輸液針了。古話說事不過三,你要是再敢拔一次指不定有什麼等著你呢,你也不想自己出了什麼事讓你的小女朋友傷心吧?紀教授。”

程漾抱著手臂站起身,她一段話讓眼珠子轉得忙,紀知顏聞言剛睜開的雙眼又閉上了,不知道有沒有一絲難堪。

杉曉瑟手上用力,紀知顏沒繃住臉上肌肉,嘴角勾了幾分。

“咦,調.情是吧?你們調你們調,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啊,芊芊,咱們走!”

她衝兩人撇撇嘴,頭也沒回地招呼張芊,她沒等張芊跟上來就徑直出來了病房。

門被關上的聲音讓張芊回神,她忙提了手邊程漾的包追了出去,臨出門時她才想起自己沒說再見,才又倒回來衝著一坐一躺的兩人擺了擺手示意。

門再一次被關上,杉曉瑟收了看過去的目光,她躊躇幾番,像是下了決心之後才開口。

“她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紀知顏剛睜開的眼睛又呆住,她動動自己被杉曉瑟緊握住的手,努力把杉曉瑟的神思拖回自己身上。

“不知道。但是,曉曉,你真的要讓在我醒來後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問程漾和張芊有沒有在一起嗎?”

紀知顏像是有些傷心,連嘴角都有向下的趨勢,她轉頭盯著杉曉瑟,等到杉曉瑟看向她的時候眨了眨眼。

幾個月的自我放逐沒讓她的眼睫短了半點,反而在消瘦的臉頰的襯托下讓睫毛更加像刷子一般。

杉曉瑟被她故作可憐的樣子逗笑,伸手想去觸碰她的臉卻在即將碰上的半厘米內收了回來。

“我們還沒有和好,請紀教授注意言辭。”

她說著把握著紀知顏的手抽回來放在大腿上,又把視線移到床尾的地上。

“怎麼就沒有和好了?我不是——嘶啊……”

紀知顏想起身卻被傷口傳來的疼痛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她起到半路又被迫躺下,隻能伸長了手去夠杉曉瑟。

“你不是什麼?說啊。”

杉曉瑟語氣裏帶了些恃寵而驕,她回頭臉上神情嚴肅地看著紀知顏,腳下卻把凳子往床頭滑了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