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和我在床上的是誰?摟著我脖子叫我芊芊的是誰?”

聲音不經意帶了委屈,張芊的眼尾開始發紅。

昨晚是她和程漾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上了的不知道第幾次床。

自從第一次兩人醉酒滾到床上去了之後,她們好像就陷入了一種不尷不尬扭扭捏捏又見不得人的關係。

而這種扭捏會在之後每一次在床上的時候消減片刻,等兩人帶著滿身的吻痕和酸軟醒來之後就又回返到大腦。

其實張芊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後來會和程漾再做那麼多次,她清楚地記得她們第一次的時候程漾嘴裏的名字是紀知顏。

隻不過程漾身上像是有讓人淪陷的引力,和她做過之後的每一天張芊的腦子裏都是她在絲綢床單之上的窈窕身姿。

常年防曬美白之後的白皙皮膚,在高倍攝像機下仍舊無暇的細膩臉頰,布滿薄汗的細長脖頸,高挺的鼻梁,溼潤微張的雙♪唇,半眯著的雙眼,被含進口中的指尖。

一幕幕春景與香.豔像是病毒一樣侵入張芊的大腦,掃蕩般的把原本幾年對於紀知顏的喜歡清除得一點兒不剩。

過去幾年的深情是浮於表麵的喜歡,她連自己在深夜裏動手時都從來沒有想過紀知顏。

但和程漾做過之後,她每一次的婉轉低吟,每一次的抽[dòng]顫栗都屬於程漾。

她想要和程漾一直做,做到死的那天。

她也想要程漾的香.豔與窈窕隻屬於她一個人,乃至於她開始嫉妒紀知顏。

她嫉妒紀知顏從小和程漾一起長大,嫉妒紀知顏擁有過程漾那麼多年的愛,嫉妒紀知顏永遠能得到程漾毫不保留的關懷。

隻要紀知顏一個勾手,程漾就會去到她身邊。

而她隻能在床上用唇舌和手指取悅程漾,幾個月來的努力也隻是換得程漾把嘴裏喚的名字從“紀知顏”換成了“芊芊”。

昨天晚上是程漾第一次在床上叫她芊芊,在程漾高.潮時摟著她的脖子叫她芊芊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走進了程漾的心裏——哪怕隻有一點點。

但當她抱著程漾睡了一晚醒來後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床上,和程漾的微信聊天裏隻有程漾的一條語氣淡淡的告訴她自己去工作了的消息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她就像是個被點來的,又或者是個固定的炮.友,隻用承擔讓對方爽的責任。

而正常情侶之間會有的撒嬌與出門前的告別,她們之間或許有過但也隻是偶爾情緒上頭,她對於程漾來說,隻是一個用來泄欲的工具,隻是一個會自己動的工具。

她在這天早上又被踹了一回,在她身上吻痕還沒消的時候。

“我是你的炮.友嗎?還是說你之後會給我錢?”張芊聲音裏已經帶著輕而易舉就能被覺察到的怒意。

“張芊!”

“那我們什麼關係?不是炮友又不是你點來的,難道是女朋友嗎?!”

張芊沒收住聲音,說到最後聲音都變了調,尖刺的尾音像是被拋上萬米高空,直在破音的邊緣回蕩。

她握著手機的手都捏得泛起青筋,她另一隻手抓著旁邊的窗簾,原本垂得順滑的布料被她揉皺。

話音像是被吸進手機裏,她說完之後就開始屏息,空氣比她當初查高考成績的時候還要安靜。

手機裏的聲音也消減下來,在程漾一聲明顯的抽氣聲之後,電磁波都似乎被切斷,對麵像是進入真空沒再傳來一點聲音。

“所以我們什麼都不是嗎?你還是喜歡她嗎?她都有對象了你還是喜歡她嗎?”

張芊嗚咽出聲,眼角的淚水滑落,鹹濕遍布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