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吃素的。

送走了張侍臣,沈沛也沒放寬心。

她遠遠地朝皇宮的方向望了望,隨後歎了口氣:“十三姑娘,又要有事麻煩你了。”

十三笑嘻嘻地跳出來,“小郡主隻管說。”

“替我去金瑞銀號跑一趟,帶個信吧。

“是。”

沈沛想,衛景珂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想法。要是皇帝非要她嫁,那她便讓晨曦去把衛景瑜殺了,一如衛景珂說得那樣——

新郎死了,親事哪能成得了?

沈沛緩緩勾起一個微笑。

十三瞧見她那笑容,不知怎的,覺得天又有些寒了。

……

衛景珂前腳帶著聖旨進了宮,張侍臣後腳便讓人將自己抬回了宮裏。這樣皇帝問起來,他才好推脫開。

但此刻皇帝也沒空向他問罪。

天色漸晚,皇帝正準備用膳,就聽見外頭的侍臣喊了一句大皇女殿下到。

皇帝:……

衛景珂來這裏的目的他猜到了,想來這頓飯也不安生,皇帝索性放下了碗筷。

“景珂,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用膳了嗎?”

今日的皇帝似乎對她格外溫和。

衛景珂懶得與他演父女情深,從寬袖中抽出那張聖旨,放到了皇帝的飯桌上。

皇帝驀地臉色一變。

“景珂,這聖旨……”

“兒臣恰好在安定王府,張侍臣去宣旨,被兒臣攔下來了。”衛景珂對於自己截了聖旨這事供認不諱。

皇帝頓時怒橫她一眼,“你想抗旨?”

“沒宣出去,怎算抗旨?”

“你……朕知道你不滿朕將沈沛嫁給景瑜,但你截下聖旨未免太過出格了!”皇帝一邊說著,盡量掩飾自己的怒火。

這個女兒曆來強悍,但索性她還算聽話。但近來……卻愈發不將他這個父皇放在眼裏了!

攔截聖旨,抗旨不遵,都是殺頭的罪!

衛景珂問他:“將沈沛嫁給衛景瑜有何好處?不在京的安定王那處父皇要如何解釋?就算父皇想過河拆橋,可安定王如今還守著邊境呢。”

“他不守了最好,朕也剛好收回這三十萬的兵權。”皇帝氣急。偏偏衛景珂說得都在點子上。

衛景珂像看一個無知螻蟻似的看著她這位父皇,“父皇慎言。”

朱雀若沒有安定王,早就被其他三國吞並了。

皇帝:……

幾時輪得到衛景珂來教訓他!

皇帝咬牙,“朕已經決定了要把沈沛嫁給景瑜。怎麼,你特意來走這一趟,是舍不得沈沛嗎?”

到底是舍不得沈沛,還是舍不得安定王府?

“雖然她與你青梅竹馬,但嫁來皇家還是嫁給你皇弟,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

衛景珂低笑一聲,“親上加親……衛景瑜將兒臣視作眼中釘,周明山一役是他的手筆。而衛景瑜之母惠妃,更與兒臣有著殺母之仇。在父皇看來,仇深如斯,還能算得上一句親人?”

皇帝的臉色幾變,到最後,他問:“殺母之仇是何意?”

衛景珂母妃身份低微,又去得早。故去的皇後見她可憐,便將她養於膝下。若衛景珂嘴裏說得‘母親’是皇後……

“皇後死時,惠妃還未進宮來!”

衛景珂冷笑,“那請父皇想想,惠妃是什麼時候進的宮?恰是母後出事,父皇傷心欲絕之際吧!”

皇帝的臉色徹底僵了下來。

皇帝多疑,隻這一點便足夠讓他懷疑先皇後之死與惠妃有關。

事實上,也確實有關,不過年月已將大部分的證據埋葬,他即便去查,也隻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了。

但隻這點蛛絲馬跡,要讓皇帝與二皇子母子倆心生隔閡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