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給爹去了信。”沈沛說。
“等這信送到時, 怕是王爺都回京了。”冬霜很是詫異。
“本宮在去扶風穀之前, 便讓六娘派人去邊境送了信。”衛景珂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沈沛的房外, “不出意外,就這兩日,師傅就會抵達京城。”
房門開了半扇,能看見她立在門邊。
冬霜嚇了一跳,大皇女殿下幾時在那的?
不過冬霜見她出現,便迅速替沈沛梳好了發,快步退了下去。
“就這兩日便到?”沈沛詫異。
她還以為衛景珂準備先斬後奏……
她爹若是知道兩人私定終身,怕也是得一頓惱的。
“既與你提了定親,自然做了準備。”衛景珂說著,走進房裏,見沈沛在對鏡抹著胭脂,便走到了她身後,“師傅要惱要怒,我自擔著。”
桌上的鏡子能瞧見她的整個妝麵。
輕淡的妝,卻不乏嬌豔。
“我爹沒有殿下想的那樣可怕。”沈沛不禁笑道。
上輩子她原本是被賜婚給衛景瑜,後來她爹用兵權換了她的親事。可到底衛景瑜父子卑鄙,到處散布謠言說因為她不貞潔故而皇家取消了這門親事,害她受千夫所指。
那時她爹氣得要進宮殺了那對父子。
卻終究是被她攔了下來。
最後她還是與皇家的人定了親,隻是衛景瑜卻被她換成了衛景珂。
她不敢說當初的自己沒有夾帶私貨。
她將這事提出來時,爹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頭答應。
知女莫若父,她爹大約是知道的,她心儀這人,這情從很年少時便已起。
即便這趟匆匆回京,定也不會加以阻攔的。
衛景珂對此不置可否,“頭一回,師傅便不想你嫁入皇家。”寧可拿兵權換,也不要她嫁。
上輩子的她,算是陰差陽錯撿了便宜。
“可殿下不當皇帝,沈沛也不用同那後宮三千妃子爭寵。是不是皇家,倒也無所謂了。”何況,如今這京中,已沒有誰能再威脅到安定王府,皇家也是同樣。
衛景珂點了點頭,倒也有理。
“靜妃肚子裏的那孩子出生後,我便打算請陛下退位了。”沈沛問,“殿下覺得如何?”
衛景珂:“好。”
“殿下就不懷疑靜妃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龍種?”
其實細想起來,這事太值得懷疑了。
靜妃受寵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也隻有皇帝自己還覺得自己龍精虎猛,當真讓靜妃這麼快就懷上了身子。
“那重要嗎?”衛景珂問。
皇帝對於朱雀來說也不是什麼明君。
誰當這個皇帝,衛景珂不在乎,百姓也不在乎,隻要能讓朱雀百姓衣食無憂的,就都是好皇帝。
沈沛自認為,隻一個衛景瑜死了是不夠的。衛家欠了安定王府的,也不隻一條命而已。
不過她也不打算直接殺了皇帝。
隻是請他退位,失去皇位,失去權利,看他無能掙紮,看他受盡折磨罷了。
看他衛家的江山落入旁人之手,看旁人頂著他兒子的名號坐在那龍椅之上……
就算這樣,想想過去,她仍覺怒不能平。
“但願小家夥會是個明君。”沈沛歎息。
衛景珂見她眉宇間的深沉,從背後身後替她輕輕揉了揉,“不是皇後,卻操著做皇後的心。”
沈沛莞爾,“我讓這朱雀易主,自然要多為百姓考慮考慮。”
她正說著,突然,頭發被人輕輕動了動。
沈沛抬手,恰好撞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