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另一端的淑妃,臉上的表情雖不悅,卻隱隱泛著豔光。
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倒是躊躇了,一時間頓在了原地。
“朝陽來了,上前來。”沈鄴笑言。
江遇宛連忙斂目行禮:“陛下、娘娘萬安。”
“過來坐。”淑妃也收斂了神情,笑著揮手。
“昨日朕在宴上提起了你,雖是個烏龍,倒令朕操心起了你的婚事。”沈鄴沉吟道,“你自幼失怙,實在令人憐惜,待你及笄,朕定為你尋門好親事。”
江遇宛慌亂了一瞬,不知如何反應,便聽淑妃倏然提高的聲線:“陛下!”
她的臉色冷下,直視陛下,道:“陛下回太極殿罷,還請陛下莫要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八月十六,依南昭曆來傳統,平湖榭有宮廷內宴,之後皇帝需去皇後寢殿安歇。
陛下竟沒生氣,扔下一句“記得你答應朕的事”後便擺駕回宮了。
淑妃答應了他什麼事?
還有,為何晌午時陛下還似在暴怒,現下看著心情竟還不錯?
江遇宛滿腹疑問,觸及淑妃隱泛清愁的臉色,到底還是壓住心下疑黷,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無言安慰。
和羅香引之煙霧嫋嫋,似在醞釀著一場風雨。
......
漏夜微光,風月無邊,皇宮之內處處是火樹銀花,時不時會燃起焰火。
平湖榭。
太後稱病未至,皇帝和皇後居主位,其餘各宮妃嬪、皇子、公主分席於兩側,再加上烏泱泱的宮人,占滿了內堂。
江遇宛同沈燕珺坐在一處,百無聊賴的看著衣袂紛飛的姑娘們,她們是宮中專程為貴人席宴訓練的伶人,跳的舞也甚是端莊,沒什麼趣味。
過了片刻,皇後將沈燕珺喚到了跟前,玉真公主也在一側陪著談笑。
眼前的桌案上擺放著各色吃食,玉盞之中是梅花酒,好喝得緊,她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喝了好些,這梅花酒非酒,卻使她有些頭暈。
江遇宛見沈燕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隻怕是更無聊,而且隻覺得燥熱得慌,瞧了瞧左右沒人注意到她,交代了白術待在這兒,她自己索性掂起裙裾往外走了。
她走得慌亂,生怕被人瞧見,便也沒注意到對麵案上有人跟著她走了出去。
月色入戶,夜風頗有些涼意,江遇宛卻一反常態地覺得舒服,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察覺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她隻覺得越來越熱,身上罩著的兜風都脫下,隨手扔在了地上。
“宿主,你中了纏綿草。”係統的冰冷音乍響。
江遇宛額間溢出一滴細汗,腳步都虛浮起來,她忍著燥熱和自骨頭裏升起的刺痛,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走去。
她恨恨地想,是誰暗算她?
隻怪她沒有將白術帶出來,如今可怎麼是好?
好似聽見了她的心聲般,很快有宮女扶上她的手臂,口稱:“奴婢帶您去更衣。”
語氣雖恭敬,力道卻十分大。
她渾身漸漸卸了氣力,倚在那宮女身上,待將她扶到軟榻上,那宮女低著頭說,“奴婢去取新的衣衫。”
江遇宛拉了下宮女的衣衫,低聲道:“平湖榭,悄悄尋來白術。”
她的力氣著實是小,那宮女輕輕往後一退便擺脫了她,很快出了門。
她強撐著迷蒙的眼兒,問係統:“這藥怎麼解?”
係統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宿主可用二十生命點來換解藥。”
不靠譜的係統,都這時候了還同她做生意!
但她又沒有什麼旁的法子,隻好同意了。
係統這時候又說:“兩刻鍾後藥性便解,宿主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