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竹後,淩望星走近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裏一直緊緊攥著的傘打開,也就是他鬆開雨傘的動作,讓觀眾看到因為他攥得太緊而泛白的手指。

似乎到了看到夏知竹的這一刻,他的心才落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我現在隻想瘋狂尖叫,誰懂啊啊啊啊啊。】

【還好夏知竹沒事,我隔著屏幕都跟著鬆了口氣。】

驟然擋在頭上的傘替他遮擋了雨水,夏知竹看到淩望星時怔了怔:“淩望星?”

他被淋得像個落湯雞,衣服像在水裏和泥土裏滾過一樣,淩望星克製著心底翻湧的情緒,那股聽到夏知竹轉身回去找東西的恐慌,在看到夏知竹的那一秒才終於停止蔓延。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夏知竹幾眼,確定他身上沒什麼傷口,說話時嗓音有點啞:“回去再說。”

一行人找到人連忙朝著山下趕,等遠遠地看到節目組搭的帳篷才鬆了口氣,秦永超早早就回來了,節目組隨行的醫生從帳篷裏出來,有人攔住他,詢問:“怎麼樣了?”

醫生來去匆匆:“腳扭傷了,有沒有傷到骨頭得送到縣城的醫院拍片才知道。”

彈幕齊刷刷的。

【秦永超扭傷了?是摔跤了嗎?】

【希望不嚴重,別傷到骨頭啊!】

一回到這裏,清點了人數確定都在之後,大家就迅速忙著自己的事,導演組開會討論,同時一輛車拉著秦永超去醫院拍片,現場亂成一團,這時候誰也沒關注淩望星和夏知竹。

隻有攝像師還盡職盡責地將鏡頭對準他們。

淩望星拉著夏知竹上房車:“你先洗澡,我去給你找一身幹淨衣服換上,洗完澡讓醫生給你開點預防感冒的藥。”

他明明渾身都濕透,比夏知竹好不到哪兒去,井井有條安排的卻全是夏知竹的事。

淩望星正要轉身,餘光注意到夏知竹緊握的手心,手指還沾著泥土,似乎摔了一跤,腳步頓住:“你手心裏是什麼?”

夏知竹裹著毛巾,夏季的夜晚其實沒有那麼冷,聽到淩望星的話下意識縮了縮手心。

淩望星記得夏知竹本來可以跟攝像師他們一起下來的,走了沒多久就和他們分開,一個人不知道去找了什麼東西。

他本來不想現在問的,至少也得等夏知竹把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但他攥著手心的動作太明顯,明顯到他不能忽視:“你去找了什麼?”

他努力將聲音放輕,話語裏卻還是不能掩蓋那股,還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的焦躁。

從聽到攝像師說,夏知竹返身去找時,他就在想,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他冒著雨都要找到。

大概是感覺到了淩望星現在的情緒不好,夏知竹抬眸看他一眼,不太想把手掌心的東西拿出來,但淩望星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禁不住這種目光,一邊慢慢張開手指一邊說:“我沒有想那麼多,雨剛開始還沒有那麼大,我就想著回去找一下,找不到就馬上下來。”

他試著解釋兩句,他當時真的什麼都沒想,察覺到它掉了的時候,就想回去找,不管能不能找到。

他沾著泥土的手心一點點在淩望星的眼前張開,看到他緊緊握在掌心的東西的那一瞬間,淩望星怔住了。

他手心裏攥著一條紅繩。

夏知竹不惜冒著雨也要回去找的東西,是自己給他係上的那條紅繩。

【我的心好像被擊中了,啊啊啊啊啊夏知竹,你冒著雨去找的東西就是這條幾塊錢的紅繩嗎?】

【啊啊啊啊啊我看的好想哭是怎麼回事。】

看清的那一瞬間,心裏的情緒翻江倒海,五髒六腑都扯著疼,淩望星沉默幾秒:“這條繩子一點都不重要,掉了就掉了,下次不要回頭找,自己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