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赦慣性反應,伸手攔住許嘉音。

“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說?”

一如既往不客氣的語氣。

周震深轉回頭,竟然忍住了爆發脾氣,“有東西給你們,上來。”

周赦這才放鬆警惕。

許嘉音覺得吧,他和爸爸之間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兩個人的脾氣導致,好比濃硫酸遇到水,周赦是那瓶濃硫酸,隻要慢慢把他稀釋了,自然可以相安無事。

他乖乖跟著上樓,在周赦身後進了書房。一家之主的書房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奢華,相比漂亮的裝潢,給人印象更深的是滿屋子文件夾和文件。

看得出,爸爸平時工作有多繁重。

進了房間,周震深示意他們坐下,而後話家常般開口:

“我聽阿赦說,你們已經永久標記了,是吧?”

被長輩問起這事兒,許嘉音略感羞澀,微微點了點頭。

周震深認可地道,“那就好,我們家比較傳統,他認定了你,那我們也就默認你是我們家的人。”他用目光指著桌上一方盒子,“阿赦,把這個打開。”

周赦懷疑了一眼,拿起盒子打開,表情逐漸驚訝。

盒子裏並無他物,隻躺著一枚老舊的肩章。

“這是——你不是說沒找回來嗎!”質問的語氣。

周震深輕飄飄道,“當時沒找回來,後來找著了。”他看向許嘉音,語氣溫柔了幾分,“這是他母親的遺物,他應該告訴過你了,他母親是位英雄,到現在也不知道屍骨掉在了哪裏,但是無所謂了,因為英魂已經回家了。”他親自接過那隻盒子,遞到許嘉音麵前,“費了很大功夫從黑市的收藏家那贖回來的,你替阿赦收著吧。”

許嘉音受寵若驚,“我?”他嚇得站起,“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來收著嗎?”

周震深點頭,目光之中飽含深厚的意義。

許嘉音看看周赦,回過頭來,鄭重接過。

周震深坐回椅子裏,按住太陽穴說,“沒別的事了,早點休息吧。”

短短幾分鍾,許嘉音手上多了這麼一隻沉重的盒子。

一直走到門外,周赦拉上書房的門,他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

他小心翼翼問,“為什麼要交給我啊?”

周赦倒很淡定,“不知道,大概代表某種期待吧。”

許嘉音眨一眨眼,心領神會。

再看這棟不算熟悉的宅子,心裏有了莫名的底氣。

他把盒子捂到胸口。

周赦囑咐,“好好保管。”

他點頭,“放心吧。”他揚起笑,“你爸爸好絕啊!”

周赦絞起眉頭,“絕?”

“暫時沒想到別的形容詞,大概就是這麼個感覺吧?現在我們去做什麼?”

周赦略一挑眉,“證明自己?”

許嘉音撇嘴,“我懷裏抱的可是媽媽的英魂,不要一下子跌去低級快樂啊!”

周赦卻無所謂。他把盒子接過,拿出傷痕累累的肩章,目光在那瞬間變得悠遠柔和。

“不用嚴肅或悲傷,親人的犧牲對我們來說不應該是負擔,而是榮譽。”

許嘉音心中微動。

他看著周赦將肩章收進盒子,動作鄭重利落,在這瞬秒之間,他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遍周赦。

他把周赦手臂挽住,眼角漾出笑來,“阿赦,我好喜歡你呀。”

周赦轉回頭來,不經意撞進那雙眼睛的柔和裏,那眼裏的柔和並非光也並非水,應是楓葉燒紅的下午,十六歲的音容笑貌,兩個靈魂糾纏的開始。

周赦瞬然失神,臉頰竟有些燒。

許嘉音驚奇地眨眼,悄悄抬起手指,戳向他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