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不滿地反駁著:【對不起,您還是來晚了,主角受已毀容。】宗瑜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瞎了:“毀容?毀哪了?”

係統略表遺憾:【手。】

……手?

宗瑜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但表麵依舊很淡定。

他看著前麵巴不得把自己縮到角落的喻晚舟,視線下移隻見對方兩隻手都背在身後。

不禁放輕了聲音,道:“把手伸出來。”

喻晚舟一顫,抬起的淺色眸子微閃,裏邊滿是惶恐,襯得本就慘白的臉更是沒有絲毫血色。

身後的手卻死死攢緊,血順著瓷片流下,手疼得像是要裂開一般,但喻晚舟沒出一點聲,這痛遠比不上心裏無解的恨意。

阿婆讓他不要怨宗家,但他真的好恨,更恨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有人生來就是如此卑微,不管怎麼努力都守不住自己的那點微光,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隨意讓別人踐踏。

喻晚舟看著宗瑜,微斂睫毛遮住了眼底濃鬱得化不開的陰鷙。

如果宗家的光也滅了…

這個想法就像終日不見光的藤蔓得到了養料,在喻晚舟心裏瘋狂滋長。

可心裏的想法越扭曲,他臉上就愈發委屈可憐。

宗瑜被喻晚舟驚慌的表情刺得頭皮發麻,但幹耗著也不是事,索性直接上前幾步,想查看喻晚舟手上的傷。

可腳下不知道突然踩中了什麼,視線一晃,他在滑倒前本能地隨手一撈,死死拽住了喻晚舟的胳膊。

喻晚舟也沒料到這種情況,懵了一下,兩人朝同一個方向栽去。

他重重壓在宗瑜身上,看著眼前吃痛得擠眉弄眼的人,眼底暗光微閃,抬起手順勢朝宗瑜的大動脈劃去。

眼見就要割下去了,喻晚舟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就在瓷片剛貼到宗瑜脖頸間白嫩的皮膚時,手腕卻被死死扣住。

喻晚舟用力下壓,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手裏溢出來的血越來越多,手被反擰一下,掌心被迫朝上。

手裏的瓷片暴露在明處,喻晚舟斂眸看著宗瑜白皙的脖子,隻見一條極淺的紅絲。

不禁嘲笑自己的弱小。

長長的睫毛投下了一片極重的陰影,他抬眸看向了敞開的窗戶…

而這時,宗瑜卻緊緊拉著他的手,著急地問道:“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顯然完全沒察覺到喻晚舟的異樣。

喻晚舟:……

喻晚舟忍不住細細打量了一番宗瑜,隻見這人臉上的驚慌不像作假,喻晚舟微怔,直到宗瑜掰開他的手拿掉瓷片,才回過神來。

宗瑜看著喻晚舟血肉模糊的手心,頓時心疼了起來,他本身就是個對痛很敏[gǎn]的人,看到喻晚舟這麼大的口子,隻覺得感同身受。

他拉著喻晚舟的手輕輕吹了吹,希望能給他緩解點疼痛。

畢竟他以前也是這麼悄悄給自己吹傷口,雖然有些沙雕,但親測有效。

喻晚舟坐在地上茫然地看著正在給他呼手的宗瑜,眼神微閃。

其實這並不是很疼,這個傷口比起以前的都不算什麼。

而當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徘徊了一趟,還滿臉的關切。

“你是傻子嗎,捏著瓷片都不吭一聲。”

宗瑜也不敢說什麼太重的話,就隨口抱怨了一句。

在宗瑜漆黑的雙眼看過來的時候,喻晚舟適時垂下頭,細碎的頭發掩蓋住了眼底複雜的情緒,整個人就乖乖跌坐在一旁,不哭不鬧。

這倒看得宗瑜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原主傷了主角受的手,自己還害主角受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