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光透過紗簾,映在床上那人慘白的臉上,隻見他眉頭緊鎖,額頭上覆著密密麻麻的細汗,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胸口劇烈起伏著。
“瑜哥——”
喻晚舟大喊了一聲,倏地從夢中驚醒。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左手自然地捂住胸口,發現那兒疼得厲害。
他又做噩夢了,這個噩夢一直停留在宗瑜離開他的那天,反反複複。
片刻晃過神來,他習慣性地伸手一撈,才發現懷裏空空的,心裏的恐懼驟然放大。
他立馬扯開被子下了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朝衛生間跑去。
一拉開衛生間的門,發現裏邊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就仿佛…
這裏隻有他一個人。
腦海裏的窒息感一瞬間湧了上來,喻晚舟隻覺得密密麻麻的細針在心口來回穿插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腳下的冰涼渾然不知,他轉身就朝外麵跑去。
漫無目的卻又一個勁兒地往前追,就和以前一樣,喻晚舟不知自己是想去找宗瑜,還是為了逃離這一切。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晚舟?”
站在樓梯口的宗瑜詫異地看著一臉狼狽的喻晚舟。
喻晚舟腳步一滯,看到宗瑜就如一條瀕臨渴死的魚看到了水,他不顧一切的上前抱住了宗瑜,力氣大得仿佛要把人揉碎了融進身體裏。
宗瑜也察覺到了喻晚舟的異常,他抬手輕撫喻晚舟微彎的背脊,放軟聲音道。
“是又做噩夢了嗎?”
脖頸處傳來了一聲悶哼:“嗯。”沉悶得讓人覺得壓抑。
宗瑜能清晰感受到從喻晚舟身上散發的悲痛和恐懼,心也跟著揪痛了起來。
喻晚舟一睡著就經常做噩夢,所以索性不睡覺,這也就是之前失眠的原因,然而即使他現在回來了這種情況也沒有明顯的好轉。
宗瑜知道這一切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所以他願意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喻晚舟身上,想陪著他,他想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小綿羊。
宗瑜垂眸看著喻晚舟赤著的雙腳,輕撫了他微僂的脊背。
“晚舟,我們回去吧,外麵冷。”
聽到宗瑜說冷,喻晚舟垂著的眼皮子動了動,掃過宗瑜裸露在外的胳膊,終於應了聲。
宗瑜總算把人哄回了床上。
看著身上掛著的某大隻真人版玩偶,宗瑜又心疼又好笑,解釋道:“剛剛衛生間出了點問題,我就去了樓下的。”
懷裏的人蹭了蹭宗瑜,雙手環著他的脖頸,頭一直埋在他的肩部。
宗瑜揉了揉喻晚舟柔順的頭發,半開玩笑道:“晚舟,你勒得瑜哥喘不過氣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是連體嬰呢。”
宗瑜發現喻晚舟每次被噩夢驚醒後,心情會十分低落,這段期間都不願意說話,醫生之前有建議他在這個時候引導喻晚舟說話。
果然聽到這話,埋在他肩部的頭微微動了動,很快嘴角一片溫軟。
宗瑜垂眸看著那雙總是映著他一個人的淺色眸子,眼裏的光軟成了一灘水。
在喻晚舟剛離開的時候,宗瑜往下一彎,又覆了上去,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的呼吸逐漸加粗,喻晚舟看著宗瑜麵色潮紅,眼睛溼潤的模樣,壓下心裏的躁動,順著向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宗瑜的鼻尖,又縮回了宗瑜的懷裏。
正等待著下一步動作的宗瑜:“……”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然而一句話,就把他心裏的怒火澆了個透心涼。
“瑜哥,你還會離開我嗎?”喻晚舟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像是生了鏽的齒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