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罕見的落寞和煎熬。
長容可以任由無數政敵和好事者知道自己是個內侍,戳著脊梁骨罵他是個斷子絕孫卑賤的太監。但是根本無法忍受有人將這份恥辱強加半分到殿下`身上。
他似乎什麼都不能給殿下,卻還那樣貪心妄圖獲得殿下全部的愛。
時間越來越久,長容就越來越恐慌,他已經像是繃緊瀕臨斷裂的弓弦,再被拋棄一次真的會死的。
“長容,你不必這樣。”陸聽瑜蹙眉看他,“這不算什麼,而且你做得很好。”
她無法開導讓長容變得不再卑微,隻能告訴他自己並不在意。
陸聽瑜微仰麵看他,“長容,來吻吻我。”
長容抿唇不動,“在馬車上,可能會被瞧見,旁人可能會說殿下…”話沒說完就感受到殿下柔軟的手掌遮在他唇上。
他噤聲不再說話,露出的那雙悲情沉寂的眼眸看她。
“長容,你不想吻我嗎?”
“長容,你不愛我嗎?”
長容搖頭,他怎麼會這樣想。在他十五歲時的冬日,他就想著報恩,想著要殿下施舍給自己的愛。
陸聽瑜念著他的名字,然後輕輕放下遮住他嘴唇的手掌。
長容不想見殿下失望,顫唞著碰上殿下溫熱的唇齒。馬車外人聲喧鬧,長容心緒越發雜亂隻能緊緊抱著懷中的愛人。
“殿下,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你了。”
“以後我會做得更好,不會讓殿下有半點不開心的。”
長容還想說些什麼,正好馬車停下小廝恭敬道:“大人,已經到了。”
長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下了馬車後將殿下抱下來。“殿下,這邊燈會很熱鬧。”
剛一下馬車就瞧見街上男男女女都帶著奇怪的麵具,陸聽瑜太久沒出來過頓覺新奇。
兩人來到一處攤販前挑著麵具,陸聽瑜拿著的麵具是蝴蝶形狀,兩側彎狀的觸須都做的活靈活現。長容幫她戴上後,輕聲道:“殿下真好看。”
陸聽瑜替他挑了老虎的麵具,倒很配他的氣質。“容郎也好看。”
“謝謝…聽瑜。”長容斟酌許久才開口說出,說完後一直等著她的反應。
陸聽瑜笑了笑,然後嗯了一聲:“容郎很羞澀。”
“聽瑜喜歡我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的。”長容臉紅,但此時天色已晚且又戴著麵具,所以沒人能瞧見。
之後陸聽瑜拉著長容逛了大半條街的攤位,買了許多東西,身後跟著的護衛手中捧得滿滿。
眼瞧著時辰差不多,長容跟陸聽瑜買了兩盞花燈到了江河邊。
至於花燈內的紙條,陸聽瑜實在想不到要寫什麼,畢竟她想要的長容都會給她。而長容也不願寫,因為他覺得沒人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隻有聽瑜可以。
最後兩人將空無一字的花燈放入河中,水中都是燭火曳曳的倒影,兩盞花燈沿著河流越飄越遠直至再也瞧不見。
長容摘下麵具低頭吻了他的蝴蝶,虔誠的訴愛沒有被人聲淹沒,陸聽瑜能夠聽見他說了聲:“我愛你。”
這個世界裏兩人去遍天下名流山川,最後在一處氣候宜人的南方城池定居。
陸卓君自十二歲親攬大權,由朝中老臣從旁輔佐開辟像劇情裏那樣的盛世。
辭官後的長容經營著酒樓錢莊,但一日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府中陪著陸聽瑜。此處的陸府是三方城池裏最豪奢的府院,比起都城裏長容親自督建的公主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後陸聽瑜離世前床邊隻有長容守著,他發瘋似的讓那些仆役全都出去,然後跪在榻邊握著她的手。
陸聽瑜彌留之際聽不清他說什麼,隻盡量用著為數不多的氣力回握著他。
長容自從那年七夕後一直叫她聽瑜,不過此時卻啞聲說殿下。“我…”
陸聽瑜知道他又要說些自責的話,想要遮住他的嘴唇卻實在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