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桑遙...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眸色變冷,她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見,霍夜第一個問的竟然不是自己是否安康,而是問一個外人,明明自己才是跟他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跟她什麼關係?”
霍夜眼神暗淡,平靜道:“我跟她隻是認識而已。”
雖然他的表情沒有發生多大波動,但與他相識已久的林柔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哦”了一聲,繼續道:“我隻知道她在被取了心頭血之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什麼?失去了記憶?”霍夜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林柔點點頭,“師叔給她看過了,說是因為受了巨大的打擊導致的。”她似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模樣,疑惑地問霍夜,“小夜,你取桑姑娘的心頭血難道不是桑姑娘自願的嗎?還是....你把我和沈師兄的事跟她說了。”
霍夜身軀一顫,臉色蒼白如紙,對林柔問出的話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
偏頭看向桑遙的房間,霍夜眼中滿是痛苦與愧疚,心頭傳來熟悉的疼痛,卻比往日更令他感到錐心刺骨。
林柔一看他這樣便知霍夜與桑遙之間定然發生過什麼事,但她並沒有詢問,反而道:“桑姑娘失憶後並不知道你取她的心頭血是為了救我,她以為自己是在離家的路上受的傷。”
聞言,霍夜木然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不管怎麼說桑姑娘都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爹事後讓林至師叔用了門派最珍貴的藥材給桑遙治療,她沒有生命危險。”
瓊山派無人告訴桑遙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說,他與桑遙認識的那幾個月沒有存在的痕跡,自己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指節攥的發白,絲絲鮮血從指縫溢出,此刻他有種強烈的渴望,想要進入房間,告訴桑遙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她對自己的情意。
林柔嘴角微揚,臉上帶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寒,吐出的話語宛如冰棱深深紮進霍夜的心中,“桑姑娘也是可憐人,師叔說桑姑娘身體很不好,似乎是受過什麼重創尚未完全恢複,加之又被取心頭血又遭受打擊,這身體便承受不住留下了心病。”
欲動的身體猛地滯住,霍夜啞聲道:“怎麼會這樣?”
他想起來了,那日,他並沒有將師叔林至準備好的護心丸給桑遙服下。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霍夜低聲喃喃。
“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聲響起,霍夜胸口翻湧的血氣讓他難受的彎下了腰。
“師叔說,若是她受到刺激,便有可能心病發作致死。”
林柔見他這般模樣,隻覺心生快意,這個女人何德何能,不過短短半年時間,愛她的,她愛的竟全都視她如珍寶。
從小便對她敬愛依賴的小夜,現在應該很後悔吧,後悔救了自己,讓桑遙變成這樣。
林柔走後,霍夜呆呆站了許久,知道沈淮朗走出桑遙的房間,他才邁著猶如千斤重的雙腿走了進去。
床上的桑遙正在沉睡,隻是睡得很不安穩,昏黃的燭火下,她蒼白泛青的臉色清晰可見,眉頭微蹙,似做了不好的夢,鬢邊的發絲也被冷汗浸濕。
怔怔看了許久,霍夜抬手想要給她理一理發絲。
“霍師弟,你在做什麼?”沈淮朗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倏然回頭,隻見他目露戒備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
將銅盆放在床頭的凳子上,沈淮朗無比自然地絞了帕子,仔仔細細地給桑遙擦臉,小心地將發絲理順。
霍夜站在一旁目露嫉妒,聲音嘶啞地開口問道:“沈師兄,夜深了,你與桑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