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輕聲道。

傅度秋回過頭,看向講台上的老師,把筆記抄在書上,頭也不抬,“說。”

見他答應,段唯立馬來勁兒了。他用須臾的時間組織了一下語言,半晌之後看向傅度秋,欲言又止地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啊?”

傅度秋的筆尖一頓。

往日裏,就算是讓他置身在火車站台看書,他都夠不受幹擾的把拗口的詩詞倒背如流。

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記筆記的動作全然被打斷了,一直以來縝密不輕易掉線的思維竟然突然罷工。

“咳咳咳咳咳——”

坐在前麵轉過身準備偷吃炒米的彭炎正巧聽到了這句話,他突然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坐在後麵的傅度秋和段唯,隨後一聲劇烈地咳嗽充斥著整個教室。

他咳得中氣十足,班上的同學全部都看了過來,講台上的老師也皺起眉頭朝著這邊望。彭炎把卡在喉嚨的炒米咽了下去,轉過身低下頭把臉埋進書裏。

目睹了這一切的傅度秋神色淡淡,在這個間隙裏立馬將思緒收了回來,表麵看上去滴水不漏。他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等待自己回答的段唯,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嗯……”段唯噎了一下,撓了撓頭發,說:“我幫我一朋友問的。”

反正兜兜轉轉也是給許佳念問的,沒差。

傅度秋側過頭,手裏的筆撂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段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逐漸勾起唇角,說:“你為什麼今天在這方麵這麼關心?”

聞言段唯張了張嘴,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反常,一點都不符合自己路人甲的人設。不但沒套出點有用的內容,反而還引起了傅度秋的懷疑。

而他現在措手不及的模樣明顯讓人想歪,傅度秋歪過頭,突然問道:“你喜歡我?”

前麵的彭炎咳得更大聲了。

話音一落,段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傅度秋。他滿臉問號,壓低了聲音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隻是幫我朋友問一嘴。”

他說謊的時候眼神情不自禁地往左右亂轉,全部都被傅度秋盡收眼底。他定定地看著段唯,隨後了然地說:“那你和那個朋友說,我不喜歡女生。”

“???”

段唯覺得和傅度秋說一次話實在是像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為了確保許佳念的終身幸福,他鋌而走險地繼續問道:“真的假的?”

傅度秋沒有直接回答,漆黑的眼睛打量著段唯,漫不經心地說:“你猜。”

話音落了,他看著眼前段唯好奇地表情瞬間垮了下來,他覺得有些好笑,嘴角輕輕彎起,眉宇間從進教室開始就出現的陰霾一掃而光。

而段唯就沒有傅度秋這麼輕鬆,他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出招,隻好偃旗息鼓地蔫兒了下去。

在這個間隙裏,講台上一連串的英語單詞從耳邊傳來,段唯慢慢抬起頭,皺起眉看著傅度秋說:“你身上一股什麼味道?你這麼騷包,上個課還噴香水?”

“……”

經過了昨天一連串的鬧騰,傅度秋好似已經習慣了段唯無時無刻的跳脫話題。

此刻傅度秋沒有任何情緒,他剛想說話,剛一轉頭卻平白渾身一震。

段唯不知何時開始離自己很近,大大咧咧地聞著自己頸間的味道,像個嗅食物的小貓。

他一邊聞還一邊評價,“什麼牌子的?還挺好聞,就是味道有點淡,留香不太久啊?”

這個味道很特別,段唯形容不太出來。像是積了雪的林蔭道,又像是冬日的湖泊,很清淡。如果是在夏天,這味道估計跟薄荷糖一樣讓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