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獻個主意(1 / 2)

廷邦忙彎腰拱手行了個禮,說道:“娘教訓的是,邦兒多日都未曾給娘請安,是邦兒錯了。”一麵直起腰來,說起道:“這幾日因學堂裏伍師父的母親過世了,伍師父與師祖母感情深厚,又沒有兄弟幫襯,故而我與學裏師兄弟們都去了師父家幫忙料理後事,幾日都未曾回來。”

聶氏道:“師父家裏死了人,乃是他的私事,耽誤了授課不說,反倒要你們去幫忙,哪有這理兒?”

廷邦好脾氣地道:“話可不是這麼說。誰家裏都有幾件為難事,我們不過幫忙打打下手,算得上什麼?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有事需要幫忙,學生豈能袖手旁觀?先生也是以身作則,教我們在孝道上盡責嘛。”

聶氏嗔他一眼:“就你能耐!”到底看著麵前他挺拔俊秀,磊落大方,又不由心生憐愛,到底比他那個爹要強多了,起碼知恩圖報。也就不與他深究,說道:“你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要為娘的去說親?”

廷邦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娘說話怎地這般口沒遮攔?兒子是那樣輕浮的人麼?是爹的事,爹被任命為吏部員外郎的消息傳下來了,方才我去戶部找大哥,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說這兩日就要走馬上任!”

聶氏身子一震,騰地下了床來:“當真?”

“還有假不成?”廷邦笑道:“孩兒知道娘盼這日已盼了許久,故而立馬回來告訴!爹這會兒在哪兒呢?我去告訴他!”

聶氏一聽問起何修原去處,頓即拉下臉來。“在後邊兒呢!”一屁股又坐回榻上。想著自己為著他的事四處打點,簡直急白了頭發,他倒好,成日裏窩在抿翠屋裏不出來,心裏那火氣不免又堵住了胸口。廷邦知道他娘心中症結,當下也不免歎氣,勸道:“娘也別老為這些事想不開,爹總算是好的,不曾在外亂來,若是如大伯那般——娘別怪我說話不中聽,有時候您也該收斂收斂些脾氣,男人們都好麵子,總得給個台階讓爹下才成。”

聶氏心酸起來:“我還要如何給他台階?竟是十多天都不往我這裏看一眼……想想我也是命苦,瞧瞧你大哥,才二十多歲都當了員外郎好幾年了,而你爹都三十好幾了才混上個員外郎,還凡事都不上心,盡讓我個婦道人家上跳上竄地找路子,他自己成天就困在那溫柔鄉裏,也難怪人人都瞧我們四房不起!”

廷邦十分無語,“娘也太偏激了,大哥本身天賦就高,為人又穩重,自小在右丞府與尚書府之間走動,官場上的事見得多了,自然遊刃有餘。再者他不是還有個當丞相的外祖父與當尚書的嶽父當推手麼!像爹這樣的年紀爬上五品位置的,又豈止一個兩個?”

聶氏哼了哼,抽出絹子來拭臉。見得他在前,忽地又坐起來,道:“所以說,這聯姻聯姻,也得找能幫得上咱們的人聯才能成姻緣,你未來的媳婦兒娘可得為你看準嘍,不是那種家中有實力的大家閨女咱堅決不要!”

廷邦眉頭越皺越緊:“娘怎麼越說越不調了?我是什麼樣的人,如今一無功名二無官職,人家有實力的大家閨秀憑什麼嫁給我?我看您真是在屋裏悶出心病來了,平日裏要是無事,還是多出去走走吧!”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了再停留的興致,轉身便出了門去。

聶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拍著榻板罵了聲“小兔崽子”,負氣又歪了下去。

廷邦出了聶氏房門,想自己從未曾在權術心機上下過工夫,伍師父也一向教導自己要稟持端正之風,聶氏方才竟將他的前途拴在了一個尚未出現的女子身上,實在有辱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尊嚴!不免越想越氣,然想起府裏一輩叔伯兄弟似乎走的正是這條路子,再往上父輩們也無一不是,心下又不免生出幾分茫然,竟在廊下發起呆來。

“四少爺?”

後院裏出來的一人忽把他拉了回神,他抬頭一看,遲疑著做了個揖:“翠姨娘好。”

抿翠點了點頭,打量了他片刻,“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廷邦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起原本是來找何修原報喜的,不料竟在聶氏那裏落了個沒趣,因而略帶了幾分頹喪道:“我是來找父親的,剛聽說他在後院——”

“你爹他走了,剛才大老爺派人傳話讓他過去說話,走了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