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內子很凶?(1 / 2)

琉璃頓了頓,道:“那一年,你不是還讓綺羅送了帳冊給餘氏,讓她封口嗎?怎麼會說沒有聽到消息?”

聶氏眼睛又睜大了,想不到她連這個都知道,心裏的恐慌又更甚了些,連忙道:“那一年我確是聽到有消息稱有人在查這個事,可是後來知道那是官府的人,就是因為知道得及時,所以也沒查到什麼。這次我敢肯定不是官府的人,而且很可能怕打草驚蛇,所以悄無聲息地進行了。”

“你為什麼肯定不是官府的人?”

聶氏道:“倘若是官府的人,這麼久了朝廷會沒有動靜?還會輪到段誌平那廝來敲詐咱們?再說了,伯遠去打聽過,他們都說來拿文書的人是一男一女。官府裏的人怎麼有女子當差?”

“一男一女?”琉璃眯起眼來,“那男女長什麼模樣?”

聶氏道:“都是普通長相,丟在人堆裏都認不出來的那種。”

琉璃眉頭蹙著,想那兩人連長相都這麼謹慎,背後那人也真可算是用心良苦了。聶氏見她神色不定,擔心她眼下真的要把整個何府都拖下水去,於是咬了咬唇,又說道:“那些證據我雖然提供不了了,可是我這裏還有些當初何蓯立與餘氏收我們賄銀的證據,也是可以做為旁證的!姑奶奶要是要,我這就讓人回去拿!”

琉璃自認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方才說要整個何府的人為何蓯立和餘氏他們陪葬,不過是恐嚇恐嚇她罷了。何府再黑暗,也還有老太太蘇姨娘與浣華待她不錯,為了她們她也不會當真如此的。聽得聶氏這麼說,又見她跪了有這麼久了,當然也就順坡下驢了。

“四嬸起來吧。”

琉璃虛扶她一把,等她起身,笑道:“既然四嬸手上還有證據,左右咱們還得吃了飯敘敘家常,便讓人回去一趟也好。”

聶氏連忙擦了眼淚,喚了丫鬟進來,交代了下去,才又在凳上坐下。坐下一看琉璃,已經是完全沒事人一樣微笑著給她斟起了茶,想她前後幾番變臉,不但讓她把事情和盤托出,讓她跪了這半日,又讓她心甘情願地把壓箱底的那些把柄交了出來,這會子又親切地稱起她為四嬸,心裏便不免一歎,想自己果然是老了。

琉璃讓小二喚掌櫃過來點菜。掌櫃的見她點的是四冷八熱一大桌子,趕忙地問了些口味上宜忌之處,然後回到後廚親自交代了,再又讓人擺了冷盤,親自領人托著先送到了琉璃這一間。

等到琉璃嚐過之後,揮手讓他退下,他這才又更加恭謹的領著另外四五位托著菜的小二,往隔壁雅室走去。

門口站著好幾個侍衛,掌櫃的衝他們陪了陪笑,然後左首站著的李行就敲開門,引他們往裏進去。

這是間仿漢室的屋子,窗戶開的很低,桌子也是方的,就靠在矮窗之下,僅兩個人對坐的位置。掌櫃的先衝左首席地而坐的陸詔作了個揖,然後又衝正偏頭望向窗外的祈允灝作揖,躬著腰將身後一溜托盤上的菜給上了,然後又退了出去。

李行最後出來,將門關上。

陸詔抿了口酒,說道:“昨兒夜裏我回去想了想,太子圍堵南城門,多半是南下搜尋沒有結果。徐慎可不是等閑之輩,能在當時那樣的局勢下抽身退出,片葉不沾身,沒有過人的智慧,做不到的。而且,他能在江南隱居那麼久,做到令那麼多人四處尋訪都沒有發現,這說明他有著極強的偽裝能力!所以,太子想從徐慎的故地尋找那東西,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祈允灝幾不可聞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陸詔又道:“不管怎麼樣,你那個凶婆娘把他這麼一鬧,卻歪打正著讓他計劃泡湯了,也算是美事。何蓯立那廝也挺滑頭的,明知道徐慎的孫女就在太子眼皮底下,就在這京城裏,他還將她瞞得死死的,就眼見著太子四處撲找。所以趁著這層內幕尚未公開,咱們還得加快些速度才是——哎,你到底在聽沒有?”

“在聽。”祈允灝放了酒杯,冷眼睃他道:“你在說內子是凶婆娘嘛!”

陸詔愕了愕,還沒說話,他又掉頭往樓下馬車看去了,皺眉道:“你怎麼偏偏找上這裏?”

陸詔也將頭探了出去。於是就見他口中的凶婆娘眼下正一身華服風姿綽約地站在樓下王府馬車旁,正與另一名貴婦裝扮的婦人道別。陽光下她笑得那般明媚動人,倒是讓人想像不出在被眾兵包圍的情況下,隻身與太子單挑的樣子。

陸詔喃喃道:“她怎麼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