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責罵皇後的時候,祈允灝與杜睿都出來了,到底是一國皇後,當著臣子麵受斥總是有損皇室尊嚴。
殿門外兩人互視了眼,祈允灝頓了頓,衝杜睿拱了拱手。
杜睿側過身去沒受他這一禮,望著宮殿屋頂道:“我要是你,一定不會讓皇後有機可乘,令她總是陷入險境!”
祈允灝默了半日,也看著前方屋頂,歎道:“那說明你一點也不了解她。”
杜睿回頭狠瞪他,哼了聲,甩袖而去。
琉璃很快得到皇後被斥的消息了,祈允灝回房後她就攀著他脖子往他臉上叭唧了一口。祈允灝深感受用,抱她坐上膝頭,卻是又深深看著她,說道:“我這樣什麼都順著你,連故意讓皇後鑽空子來針對你都順著你,究竟是不是對的?”
琉璃肯定地道:“是對的。”然後摸他的臉:“我喜歡聽話的相公!”
祈允灝瞪著她,忽然張口將她耳朵咬住了。
“要是全天下男人都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全天下男人都喜歡?”
“我說了,是喜歡聽話的相公!不是喜歡聽話的男人!”她使勁把他推開,真是咬得她耳朵癢死了。
他不死心地又湊過去,“那要是天下男人都願意聽你的話,都願意做你的相公呢?”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女王!要那麼多男人做什麼?”
她站起來,掀簾子走出去。真是受不了。男人膩歪起來怎麼能這樣?
祈允灝看著她的背影,往後一仰倒在榻上,拖過一旁被子蓋住臉。
段文蕙晚飯後回府了,灰頭土臉的,遠沒有了早上的神氣。
琉璃正在廊下散步消食,見她進來請安,兩腿還有些顫巍巍的,估計是在坤慶宮跪的。於是笑了笑:“段姑娘還是別見禮了,回頭這膝蓋要是閃了,再往宮裏跑上一趟,我可沒法兒陪了。”
段文蕙什麼也沒說,垂頭退出去了。
翌日早上坤慶宮便來人送了一大堆金銀珠玉,皇後什麼話也沒有往這裏帶。也實在是無話可帶,自己在懿旨上動手腳,卻被琉璃看了出來,這就等於當場打了皇後的臉,就是想說幾句場麵話掩飾掩飾,也是說不出口了。
她難道能說是受段文蕙愚弄?堂堂皇後受了底下人愚弄,那你的腦子哪去了?也不能說是無心之失,真是無心,能回過頭又在懿旨上加上這句話?更不能說是誤會,這裏頭就壓根沒有誤會兩個字什麼事兒。
所以,其實琉璃與皇後之間,也等於是撕破臉了。
可這也怪不得琉璃,誰讓她露了這麼大個破綻讓她捉住呢?她不拿來反將一軍簡直都對不起自己。
含雪和魏青喪命的事最終還是傳進了宮裏,當然這是秘密,他們是聖上的人,是不可能會大肆張揚的。不過因為是死在祈允灝手上,所以隔了幾日,聖上還是把祈允灝召進宮裏,主動提到了此事。但是也沒有說的很透徹很明白,而隻是很隱晦地問了祈允灝幾句關於他跟定北王之間仇怨的話,然後就讓他出來了。
祈允灝對此不明白,琉璃同樣也不明白,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聖上應該不會再往王府派人來了。
琉璃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含雪的身份透露出去,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定北王居然摸清楚了。這日下晌他回到府裏,便就喚了她過去詢問詳細。琉璃已然瞞不過,而且覺得這也是提醒定北王考慮修複與祈允灝父子關係的一個好機會,畢竟過去是定北王做父親的不稱職,才導致祈允灝如此恨他,當然得他來主動修複——於是也就直說了。
定北王聽畢神色出乎琉璃意料的凝重,負手對著窗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我。”
琉璃疑惑道:“王爺是說聖上嗎?”
定北王不語。又過了許久才轉身來,忽然道:“你覺得太子與慶王哪個會贏?”
琉璃真不防他會跟她說這個,當下就道:“我當然覺得慶王會贏。”
定北王哼了聲,說道:“不拿下內閣,他想贏,想得美!”
琉璃聽出門道,正想追問,他已經大步出了門去。
祈允灝回來琉璃便把這事跟他說了。他立時便也皺了眉:“這正是目前我跟陸詔頭疼的地方,沒有內閣支持,將來就是打敗了太子,這皇位也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很不利於穩定朝野。可是內閣那四個大臣個個都是真是清流士子出身,清高孤傲得很,並不讚成陸詔爭奪太子皇儲之位,認為他是不安於室,所以到如今為止,我們連一個都沒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