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走不了的事!”琉璃站起身,“你既這麼說了,你就跟他和離!離了他們馬家,我再另給你找戶好的!”
“好妹妹!”閔華哭著跪下來:“我也不求什麼好人家,隻要能讓我離開那裏,然後把孩子還給我就成了。沒有孩子,我就是再風光也是煎熬!孩子在跟前,我就是住破寒窯嚼米糠也能甘之如飴!”
琉璃長吸一口氣,忍淚將她扶起來:“我知道了!你是我姐姐,這件事你交給我!”
閔華走後琉璃也神傷了一陣,想起何府來,又叫人去把浣華接過來住兩日,倒是沒想到林蔚然的母親林夫人也一道來了,原來廢太子一案牽涉甚廣,至今也還有許多人困在牢獄之中。於是有人打聽到浣華與琉璃素來親近,而新近調進禮部的林蔚然又是浣華的未婚夫,於是倒又找到林府去了。林夫人也聽說琉璃不理會這些,於是一概推了,後來上門求的人多了,林老爺覺得還是不妥,於是便讓夫人來向琉璃討個主意。
因為沒事先遞帖子,原就想從月桂蕊兒那裏探聽點口風再說,哪料到竟然王府門口婆媳倆遇上了,浣華避不過這個嫌去,索性就引著她一道來見琉璃了。
琉璃聽林夫人說完,便就笑著跟她道:“沒見過這麼些沒眼色的!有好吃的好玩的不記得我們,有求人的事倒是拋我們這兒來了!這些又不是我們內宅婦人該管的事,該走什麼門路讓他們找爺們兒去!我們除了繡花帶孩子,還懂什麼?”
林夫人聽得她這話,心裏便跟明鏡似的了,往後這些事自然是再也不提,照她的話全擋了回去。而琉璃事後為怕還有這樣的事,於是讓桔梗兒和呂科往各府裏又送了話過去,從此這些人隻得又四處找關係托熟人求祈允灝他們,但這就是他們爺們兒的事兒了。
琉璃留林夫人和浣華用了飯再走。老太爺死後何府便分了家,何樸鬆帶著三房的人住在相隔定北王府兩條街外的榴子胡同,這是浣華的意思,到底離王府近,走動也方便些。三房的事如今全是浣華作主,也是越來越幹練,何樸鬆凡事都會征求她的意見。知道琉璃恩怨分明,並沒有因為何蓯立和餘氏而對旁的人如何,又素來關照浣華,於是當初太和殿裏在禮部侍書反對陸詔登基之時,何樸鬆也果斷站在了支持陸詔的這一邊。琉璃事後跟祈允灝說了聲,倒是也把他從詹事府從三品的位置挪到了正三品。
齊氏的孝期九月裏就滿了,浣華說話便也要過門到林府,這幾年林夫人並不曾與浣華有什麼接觸,不過這麼一頓飯下來,見得她端正溫慧,內斂穩重,倒是也打心眼裏生幾分喜愛。浣華起身去抱小嘟嚕時,林夫人便含笑與琉璃說道:“何姑娘與犬子的婚約一晃都訂下幾年了,我倒是盼著新婦早日進門。”
琉璃聽她這話意有所指,想來也是在向她問婚期的意思。自打祈允灝成了陸詔的大功臣,近來找上她來的這些私事也多起來了,不管是自己家裏還是別人家裏,婚事倒都興來問問她的意見。何林兩家的婚期前兩天何樸鬆就上門來問過她了,今日這親家倒又親自來摸底,弄得好像成個親倒都得看琉璃的意思。
但是戲謔歸戲謔,真說起來這個卻是嚴肅的,朝廷各府關係就是一張人情網,絲絲脈脈盡皆相連,要不為什麼一個廢太子倒了,牽連到那麼多人全跟著倒下?淮安王府如今就是這張網的中心,也是身邊這些人的主心骨,姻親關係又是何等重要,所以向她來討主意,倒是比自家這雙親的意見還重要了。
琉璃遂笑道:“左右不過今年的事,夫人放寬心等著罷。”
林夫人討得這句話,倒是真放了心。
飯後因著吳忠進來回話,林夫人便起身告辭了,琉璃使了個眼色讓浣華留下來,問他:“馬惟清對閔華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浣華聽得這個便歎起氣來:“那就是個衣冠禽獸!那陣子你府裏的事一團亂,我也就沒跟你說,閔華那日子過的比蘇氏當年還要命,大伯他們倒了以後,那馬惟清成天裏不是打她就罵她,總說後悔娶了她這麼沒用的,那會子又不肯斷了你們這條線,便又舍不得休。那陣子宮裏出事的時候,馬家那老太婆就出主意讓馬惟清休了閔華,另娶那會兒東安侯夫人的表侄女為妻,閔華就為此跳井來著。後來沒多久宮裏太平了,馬惟清便又百般地討好起她來。要說馬惟清的所作所為,真是說三天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