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的父親,收我入門,並非看上了我的根骨天分,而是覺得我是合適的載體,足夠為他唯一的兒子擋災。”

燃灰:“……”

一言難盡。

這原大綱,可真夠狗血胃疼的。

按照原劇情,如果他倆真的互相喜歡上,隔著這糾葛萬分的深仇大恨,怪不得能反複糾結一百多頁。

朝鄴語氣淡淡:“當時我偶然發現端倪,去找他對峙,卻受刺激覺醒了魔族血脈。師父要把我殺了替天行道,卻是楚逢救我一命。”

“之後我下山,一路輾轉到了魔界,好歹是活到現在。”

其中無數艱辛困苦,九死一生,被他輕描淡寫地略過。

沉默片刻,燃灰問:“那你現在,仍要做楚逢的第二條命嗎。”

朝鄴不答反問,語氣甚至隱隱期待:“師兄可是在擔心我?”

燃灰:“……”

突然很想翻白眼。

魔尊沒得到答案,卻微微一笑,不知何時又把手放回他的腰間,虛虛環著人,好平複內心情緒:“師兄不必擔心,我如今早已有了壓製蠱蟲的法子。楚逢當年救我一命,人情債也還過了。”

隻是廢了楚逢父親的經脈,從此無法修煉,卻留了他一條命苟延殘喘,也未曾率領魔族進犯仙界。

對心狠手辣的魔尊來講,這人情已經足夠償還。

所以別指望他會顧念舊情,把蘇燃灰還回去。

燃灰又安靜下來,朝鄴眼神裏精光一閃而過,動作卻尋求安慰似的,將腦袋小心翼翼抵在師兄脖頸上。

蘇燃灰果然沒有製止他。

“經過此事,我便再不信任何人。”

“越是親近,捅起刀子來便越是疼痛。”

“但……”朝鄴低低道:“如今我想信師兄。”

“師兄可願與我結為道侶?”

燃灰: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還是為了這個。

他又想拒絕,但朝鄴像是知道那張嘴裏會說什麼,很落寞似的搶先:“我生下來就父母雙亡,這輩子始終煢煢一人,無依無靠慣了,也不懂得如何對人好,之前才欺負了師兄。”

“若是有人看管著我,哪怕一次,我也不會做出這些事來。”

他發旋蹭蹭燃灰頸窩,輕聲道:“師兄管管我吧。”

燃灰:又在裝可憐了。

意識到蘇燃灰就吃這一套,男主現在賣慘的技藝越發爐火純青,在這方麵展現出了極其優秀的學習能力。

好一通死纏爛打,燃灰終於被打動——或者說實在困得撐不住了,點頭答應,隨便男主自己去折騰。

朝鄴心滿意足地放過他,第二天,肅殺冷峻的魔宮裏便洋溢起喜氣洋洋的過節氣氛來,緊鑼密鼓地籌辦起相關事宜。

朝鄴明顯很急,婚期被定在十天後最近的吉日,半點反悔的機會都不給燃灰。

魔尊大喜之事臨近,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四界。

賀禮絡繹不絕地送往魔宮,使者們這才驚訝地知曉,未來魔後是個姿容俊秀的男子。

這是何意?畢竟各界從未有過立男子為後的先例,即使再怎麼疼愛,也隻能算作是愛寵。

但敢提出這個疑問的人全倒了血黴,剩下的都如驚弓之鳥,再也不敢提出半句置喙。

若非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光之災,恐怕就不是倒黴這麼簡單。

終於,定好的良辰吉日已至。

燃灰大半夜就被侍女們從床上拉起來,簇擁在桌邊打扮,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才總算大功告成。

侍女們將銅鏡推過來,驚豔地笑著讚歎:“大人當真是仙姿無雙。”

銅鏡中倒映出一張溫潤如玉的麵孔,紅色喜服映襯著熠熠生輝的桃花眼,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