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時間，車裏靜得仿佛能聽見針掉落地上的聲音。
黎暖瞥了一眼車窗外，今夜城市的霓虹燈格外亮。
“路先生，難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燈光在黎暖的小臉上流轉，將她的眼眸映照得格外好看。
路行深邃的眼神像是聚了濃墨似的，鋒利的眉眼在光線流轉中讓人感覺更加捉摸不透。
他看著黎暖，輕斂情緒，道：“問什麼？”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黎暖感覺自己在和對方猜謎語似的，不過她倒是確定了一個事情，對方對這場大烏龍沒有太大的反應。
難道這就是處事不驚的氣質？泰山壓頂都麵不改色。
這樣的氣氛倒是讓黎暖放鬆了些，如果對方一直逼問她，她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今天這件事兒不太好解釋。”
黎暖想了想，道：“不過大概就是我為了躲相親，把你推出去了。”
“我在爺爺麵前瞎編了一些話，說我們感情如何如何，現在就成這種局麵了。”
黎暖攤了攤手，無奈道：“對此，我深感抱歉，你看看怎麼辦？我盡力補償你？”
“補償？”
路行右手攏在唇上，咳嗽了一聲。
隨後，他鼻腔裏傳出一聲輕笑，不像是嘲諷，更像是一種計謀得逞的笑意。
黎暖心想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錯覺？對方會有什麼計謀？
這麼一想，她倒是好奇一件事情。
“我想問問，為什麼在爺爺麵前，你沒有任何反駁？”
剛才，對方非但沒有反駁她編的那些話，反而是格外順從，格外配合，就像是順坡下驢一般。
“因為……”
路行抿了一口果汁，賣關子似的，不慌不忙道：“我當時就想好了補償方式。”
“想好了補償？”
黎暖皺眉，對方身上有種奇怪的氣場，很直接，直接到讓人不適。
明明兩人一點都不熟，怎麼會如此……
“怎麼？黎小姐不是剛才問我補償的問題嗎？”
黎暖迷茫的點了點頭。
路行放下玻璃杯，修長的手指在桌上隨意敲了敲。
窗外的燈光突然亮了一下，黎暖突然看見對方清澈幽深的眼眸裏泛著亮光，仿佛利刃反光似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黎小姐達成共識，我們都需要應付長輩，不是嗎？”
燈光一晃而過，車內再次黯淡下來。
連帶著對方的神情，也都藏在了黑暗之中。
黎暖想了想，反應過來，“你也被催婚？”
路行又淺淺的笑了一聲，“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是我？”
黎暖伸手指了指自己。
車內突然陷入古怪的沉默。
隻有光影浮動、發動機的低鳴，提醒著黎暖時間的指針還在前行。
什麼答案需要思索這麼久？
就在黎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
“我喜歡找現成的。”
一道遠光燈攝入車內，黎暖看見對方漆黑如墨的眼眸，那深潭裏清晰倒影著她。
現成的？
這個說法還挺讓人反感的，總覺得像是在路邊找個貓貓狗狗，根本不在意對方是誰，隻是因為方便、順手。
黎暖皺了皺眉頭，反問了一句，“我是現成的？”
“也是唯一的。”
突然這麼一句語氣篤定的話，將黎暖激了一下。
愣了片刻，她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隨後看向窗外，似調侃又似混淆語意，道：“想不到路先生生活如此單調，身邊竟然找不到一個稱手的女伴。”
“是挺單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