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活下來的那其中之一。
白傾死了之後,她就一直在玉錦軒裏當打掃丫鬟。
偏僻的小院裏,容虞靜靜的洗著手,她神色很愉悅,一邊洗一邊低著頭道:“她居然以為我不記得她。”
“真是不禁嚇,不過她很幸運,我原本是想殺了她的。”
“既然瘋了,那就算了吧。”
她在跟人說話,可四周靜悄悄的,自然沒有人回應。
郡王府裏的人提起白傾會想起什麼呢?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走了天大的好運在小鎮中遇到了祿郡王,當上了郡王府的姨娘,然後生下了一個女兒。
最後不甘寂寞與人通奸,甚至陷害大夫人妄圖取而代之,最後終於惡人有惡報,受不了屈辱,自殺而死。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容虞知道她的母親至死,都是這個世上最幹淨的存在。
第十六章 那是一個安寧又平靜的……
那是一個安寧又平靜的小鎮。
初春時,溫柔又堅韌的風會跋山涉水的從遙遠的北方吹過來,揚起湖邊垂下的柳條,吹皺寂靜而碧綠的湖水,掀起輕薄的門簾,拂起美人鬢間的青絲。
小鎮上最大的官就是那位已過天命之年的老縣令,他年紀大了卻依舊勤於公務,偶爾還會親自幫那兒的百姓修個屋頂殺個雞什麼的,鎮子裏人少,哪家殺了豬會請半個鎮子的人吃飯,熱鬧的街道上有一半的人都是互相認識的。
白傾自小就生活在這裏,她有一個古稀之年的奶奶,生活雖說並不富裕,但很安逸。
她在街頭支了個賣胭脂的鋪子,她長的好看,胭脂也做的好,生意也還不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分安逸。
和她一起長大的,還有一個愛笑的俊朗少年,少年漸漸長大,兩人互托心意,但少年不甘心就這樣待在小鎮裏,故而度船去外經商,承諾日後必定榮歸故裏迎娶白傾。
在走的前一天,二人突破了男女之防。
這本該是一個美好的關於等待的故事。
但在大夫告訴白傾她已懷有身孕的那天,鎮裏來了個權勢滔天的京城大官,聽聞那人是皇親國戚,連老縣令都必須拜跪迎接。
他一見到白傾,就驚為天人誓要據為己有。
事實上,他當天就強行占有了白傾。
之後,他以整個小鎮的人命為威脅,要求白傾必須跟他走。
一切都猝不及防。
白輕跟他走了,不久之後,奶奶病死。
但她依舊跟在容圍身邊,甚至會去逢迎他,因為她還有一個需要她保護的孩子。
她本是個溫柔而軟弱的女人,但是為了要保護的人,依舊會豎起尖銳的利刺。會因為明天有所期待,而忽略今天的卑賤與肮髒。
一個來自偏遠小鎮的女人,帶著驚世駭俗的美貌還有張揚的寵愛,來到一個充斥著權利和心計的地方,注定不得善終。
喪親之痛,異鄉之悲,她都熬過來了,平生撒過最大的慌就是稱肚子裏孩子是容圍的,容虞健康成長的那風光無限的十年是白傾用自己血淚換來的。
但是後來,她還是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在了郡王府。
在這樣一個汙穢的地方,那記憶中小鎮上的街道似乎越發的清晰起來了。
在黃昏日落時,會有小童成群結隊在街道奔跑嬉鬧著,迎著璀璨奪目的日落,踩著稚嫩的歡笑聲,一同形成了一場不似人間的美夢。
容虞換了身衣服,燈火通明的深夜,不一會兒,就有丫鬟過來讓她去大夫人那。
容虞依言跟去,劉嫻除了臉上的那道血痕沒受什麼其他的傷,但是還是大夫婆婆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