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顯緊縮了下,好半天才楞過來。
下午的時候有刑部的人過來,稱要重新調查容虞所犯的事,但還沒真正開始查,這事就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容圍的耳朵裏,他為此狠狠的訓斥了容畫。
大體意思就是家裏的事就要在家裏解決,為什麼要鬧到錦衣衛和刑部去?平白讓別人看郡王府的笑話。
他甚至直接利用身份特權趕走了刑部過來的人,然後派人去刑部傳了話,讓人把容虞送回來。
容圍是個極愛麵子的人,他能這麼做,絕不是因為容虞是她女兒,而是怕容虞這事鬧大了影響郡王府的臉麵。
大夫人也沒有阻止,因為她意識到,這件事確實是她衝動了。
一方麵是因為她沒想到會因此激發錦衣衛和刑部的矛盾,從而讓這件事不再局限於宅門間的手段。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的確受了這個女人的刺激,從而忘了距離容環婚期已經不遠了,容虞越被人唾棄,那和容虞一父同姓的容環就會越受影響。
容虞還是安然無恙自己走了回來,但經此一遭,原本就沒什麼名聲的容虞,此後更是人人鄙棄了。
琉夏一見容虞回來,就哭著不顧身份之別一下子撲到了容虞身上抱住了她,正好撞在了容虞的傷口上。
容虞並沒有直接推開她,隻輕輕的皺了皺眉,說:“鬆開。”
琉夏早就習慣了這樣冷淡的容虞,她擔心自己的眼淚抹到容虞的衣服上,還是抽抽搭搭的鬆開了容虞,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姑娘,你…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話剛說完,琉夏就又哽咽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為什麼他們會把那樣莫須有的罪名按在您的身上,要不是…要不是沈世子……”
“別哭了。”
容虞進到房裏,沒管她的滿臉淚水,又問道:“今天可有發生什麼。”
琉夏抽泣了幾聲,然後一五一十的和容虞說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包括刑部來人以及容圍訓斥容畫的事。
容虞並不意外。
他點了點頭,忽然問:“那他現在還在府裏?”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容圍。
琉夏沒想到容虞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道:“奴婢也不知,隻是今天王爺同大少爺出去了,不知現在回來了沒。”
容虞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琉夏問:“姑娘,你要去找王爺嗎?”
容虞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道:“沒有,夜深了,你也快去睡吧。”
琉夏癟了下嘴,又問道:“…那姑娘,你吃飯了嗎,奴婢去幫你準備……”
容虞打斷她:“不必。”
琉夏失望的哦了一聲,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您要是有事就叫奴婢。”
容虞沒說話,琉夏紅著眼睛默默的退下了。
容長兼原本在江北那邊做官,官不大,卻是一個極容易撈油水的官職,這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同郡王府有關係的許多人擔的都是這樣類似的官職。
江北那邊今年夏天大旱,朝廷下令撥款賑災,是經皇帝批紅內閣親自下的命令,容長兼並不在當中擔任重要的職位,隻是在糧草這一塊負責登記,職位清閑。
但容長兼卻利用身份之便,買通了接糧的地方官,足足克扣了五千兩白銀。原本賑災這種事情,對於經手官員來說就是你貪一點我貪一點的事,然後留個大頭給當地的災民買一些劣質的粟米,就算了了。
但這次不一樣,上麵扣的太多,留給下麵的就越少,再加上盜賊肆虐,容長兼負責的那塊地方居然發生了暴動。
發生暴動就勢必會鎮壓,鎮壓之後就勢必會去尋找發生暴動的原因,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左右已經不是把那五千兩補上就可以解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