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輕淺的呼吸聲,容虞依偎在沈映的懷裏,離他很近,是尋找安全的狀態。
但沈映就在她的身邊,她的眉頭還是輕輕的皺著。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木窗照進來,容虞睜開眼睛,似有所感的轉頭,瞧見已經穿戴的沈映正坐在書桌旁,手裏拿著一本公文正低頭看著。
容虞靜靜的側頭看著他的側臉,對麵正好有一扇窗,陽光透進來顯得他本就白皙的臉龐竟有些清透,唇色淺淡,手中執了隻筆,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東西。
寫完,沈映落筆,側頭看向了容虞。
“還早,多睡一會吧。”
這話對著盛滿陽光的屋子說出來實在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容虞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衣裳有些鬆散,隨著她的動作滑下了大半,露出大片瓷白滑膩的肌膚。
容虞好像還處在剛起床的迷惘裏,坐在那坐了半晌,沒有要整理自己衣服的意//
“他真的好慘,被他的父親撿到之後還沒過幾年好日子,父親就因為沒錢還債被打死了,他當時才十三歲就被那些人買到榴風樓裏當小倌兒。”
“後來過了好多年才遇到殿下,多虧了殿下救了他,殿下把他帶出來的時候他都沒個人樣了,眼睛還瞎了……”
“我本來以為他肯定要一輩子活在陰影裏,但是他傷好之後,我去給他送藥的時候,他居然衝我笑誒!”
小薔癟了癟嘴,道:“雖然他眼睛不好,當時看的其實是一張桌子吧……”
小薔說完,房裏陷入了一片沉默,方才消失的尷尬又回來了,她抿了抿唇,為了緩解尷尬道:
“那個…姑娘,你說他是不是很慘?”
容虞點頭,看向她,問:“所以呢?”
所以……就是很慘啊。
小薔求助的看了看沈映,沈映擺了擺手,讓她先下去了。
房門被關上,房裏陷入寂靜,沈映忽然問容虞:“糖甜不甜?”
容虞說:“甜。”
容虞坐在椅子上,沈映站在她的麵前,她仰頭看著,然後拉了拉沈映的衣袖,說:“我要親你。”
沈映依言,彎腰,往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要離開時,容虞抓住了沈映的衣襟,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幾近完美的臉龐,又輕輕的回吻了一下他。
沈映眸光變得有些暗沉,然後挑起了容虞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中藥的苦澀還有糖的清甜在交織著。
之後,他起身,問她:“喜歡和我接吻嗎。”
“喜歡。”
“如果你和我成親,我們可以每天親吻。”
容虞說:“那算了。”
沈映並不意外,他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曲膝蹲在了容虞麵前,握住了她的手,這是個甚至有些卑微的姿勢,把自己放在一個低姿態的角度,看著麵前這個冷漠又豔麗的女人。
他緩緩開口:“我見到阿雪的時候也是一年雪天,我那時隻是路過辦案,他被人脫·光了衣服扔在雪地裏,身上傷痕很多,臉上都是已經幹涸的血,眼睛被人挖掉了,蜷縮著蹲在一個角落裏,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樣。”
“我本沒想救他,但當我正準備離開時,忽然看見他的懷裏抱著一條孱弱的小貓。”
“小貓對他叫了兩聲,然後他就笑了出來。”
那天還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在一片雪白的街道上,那樣不著寸縷又渾身血汙的阿雪實在是格格不入,世界上可憐人那麼多,阿雪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是當時沈映看到他咧開嘴角笑起來的時候,恍然間想起了好像從不會笑的容虞。
“我當時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能那樣笑出來,眼睛一定很好看。”
“你救他是因為這個?”
沈映搖頭,道:“我隻是想看看,如果一個人經曆了難以想象的肮髒和黑暗,到底還會不會相信世間的美好。”
容虞並不回答這樣的問題,她隻道:“你怎麼知道他當時不是知道你過來了,所以故意那麼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