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音有些低啞:“那個男人是誰。”
容虞詫異的抬起頭,瀲灩的眸子看著顧岑:“大人還好奇這個嗎?”
顧岑的下巴上仔細看過去還有淡青色的胡茬,五官深刻又淩厲,若非他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統領,恐怕傾心於他的小姑娘也會不少。
“那時當然,九姑娘天姿國色,能當九姑娘的入幕之賓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的。”
容虞掩唇笑了起來,對上這雙深邃的眼眸,道:“可是我忘了啊。”
忘了?
容虞的風評屬實不好,但凡顧岑曾試圖去了解過,就一定聽說過那些關於容虞有多浪蕩的傳言。
能把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忘了,這到底是心太大,還是因為人太多所以不屑於去即具體是那個呢。
兩人正僵持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顧岑斂去眼裏複雜的目光,看了看關上的大門,還是動身從窗戶那裏跳了出去,動作利落。
但容虞並未因此放下心來。
門外的響聲越來越清晰,是有人拖遝著鞋的聲音,他推了推門發現在鎖著,便十分不耐煩的砸了砸,夾雜著點口音的聲音傳過來:“開門!操,老子知道你在裏麵!”
是個醉鬼,容虞曾聽過他的聲音。
三十歲尚未娶妻,成日喝酒,原本有個頭發花白的娘每天在家裏伺候他穿衣住食,隻是這幾年也死了。
“聾了?讓老子進去,臭娘們,你住這不就是為了讓老子來找你的,操,長成那樣還成天出來晃悠,不是勾引老子是什麼?!”
容虞握緊了手,眼裏的陰暗一點一點的蔓延。
木門被砰砰砰的砸著,那個男人見容虞不開門,甚至開始撞門,一邊撞一邊罵道:
“你以為老子那天晚上沒看見,你和一個穿青衣服的男人摟在一起,真是不知羞恥,怎麼現在回來了,看膩那小白臉了?!”
男人說完這句話,原本現在原地低著頭的容虞緊攥的手忽然一點一點鬆開了,就連眼底積攢的陰暗都在漸漸褪去。
片刻之後,屋外男人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骨骼斷裂的聲音尤其明顯,但卻沒聽到一絲一毫這個男人的慘叫。
“九姑娘,開門吧。”是顧岑的聲音。
容虞打開門,顧岑靠在門邊,抬眼望過來時,目光裏透著漫不經心意味。
一個渾身酒氣身材微胖的男人橫躺在門口,脖頸扭曲著不正常的弧度,眼睛睜的很大。
已經死了。
方才這個男人提起的那個青衣男人,足以證明容虞沒有說謊,二十二號那天晚上,她確實跟一個男人走了。
小白臉這個詞不好聽,卻屬實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至少和劉鼎一點也不沾邊。
容虞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然後道:“顧大人沒走?”
顧岑摸了摸下巴,道:“我若是走了,九姑娘當如何一個人應對這種局麵?”
容虞沒回答,隻掃過那人的屍體,道:“多謝大人,不知能否請大人順道處理下屍體?”
顧岑愣了一下,不知這個女人是怎麼有勇氣要求他幫她處理屍體的,難道還真以為自己憑借一張臉,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讓所有人都為她傾倒嗎?
“我幫你處理掉他,你就已經欠我一個人情了,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再幫你?”
容虞道:“那我就報官吧,大人,人是你殺的。”
顧岑:“……”
顧岑過來這一趟好像什麼也沒問出來,不管他說什麼總是能被容虞輕飄飄的撥回來,她的回答總是挑不出什麼過錯來。
但有時候,回答的太過完美,本身就是一種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