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道:“有事嗎?”
五姑娘抿了抿唇,她向來看不起這個容虞,一般都不屑於和她有什麼接觸,這次去普恩寺她和容虞坐在同輛馬車裏,走的時候知道容虞沒上馬車的可不止她一個人,如今道歉卻偏要她一個人來道歉。
“九妹妹,昨日裏去普恩寺祈福,是我的疏忽,走的時候太過匆忙,把你忘了,想必九妹妹不會介意這些。”
這其中彎彎道道其實很好想。
容長兼入獄,是因為貪汙款項草菅人命,但是大多數情況下,款項往往要比人命重要。
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郡王府那點錢估計還是能拿的出手的,錢補上,剩下的事就沒那麼難辦了。
可為什麼大夫人還會派人過來找她呢?
自然是因為她還有一個叫顧岑的“入幕之賓”。
進了詔獄就別想好好出來,就算容圍填補了欠款,那容長兼在裏麵勢必也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這皮肉之苦在容圍看來不算什麼,可在大夫人看來,那不是割她的心頭肉嗎。
這些日子裏,容虞和顧岑的傳言可是瘋了一般蔓延,且不論容虞什麼人,但是顧岑沒有否認就足以讓人津津樂道了,所以這份謠言在日複一日的發酵中早就已經坐實了。
誰人不知顧岑油鹽不進呢,想要容長兼在獄裏好好的,可還不得通過容虞去給顧岑吹吹耳邊風呢。
容虞看著這個五姑娘。
忽然想起來她小時候好像打碎了母親最喜歡的那個花瓶。
那時候五姑娘才十歲,打碎了花瓶非但沒有和母親道歉,反倒去大夫人告狀說花瓶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
容虞看了眼不遠處放著的花瓶,然後對五姑娘說:“你幫我打碎它。”
第四十一章 容月順著容虞的指的……
容月順著容虞的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一個極其普通的白瓷花瓶,瓶口處已經有了裂紋,看起來廉價又破舊。
容月皺著眉, 不明所以:“什麼?”
容虞重複了一遍:“我要你把它打碎。”
這個九姑娘一直很奇怪, 行為處事都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就像現在, 為什麼平白無故的要讓她去打碎那個花瓶?
她扯了扯嘴角,問:“為什麼?”
容虞道:“不打嗎?”
一旁大夫人身旁的丫鬟暗暗給容月使了個眼神,容月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把花瓶拿在手裏,問容虞:“這個?”
容虞道:“是。”
容月將花瓶舉高, 然後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花瓶碎開, 瓷片在容虞麵前四濺。
容月看著自己腳邊的碎片, 然後對容虞道:“行了吧。”
容虞道:“不是要道歉嗎, 你跪在上麵我就原諒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房間裏立馬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覺得容虞的話匪夷所思,隻有容虞自己神色淡淡, 絲毫不覺得自己提出了一個怎樣令人不可置信的要求。
半晌後, 容月輕聲笑了一聲,她指著自己:“你說什麼,我?跪下?”
容虞道:“是, 你,跪下。”
容月又笑了一聲,神色變的淩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憑什麼讓我跪下?”
容虞道:“那你出去吧。”
容虞不再看她,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然後神色自若的喝下。
容月被容虞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著容虞的樣子,道:“給你點臉麵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你是什麼東西?你敢叫我跪下?!”
容虞不語,自顧自的繼續抿著茶杯裏的茶。
容月冷笑了一聲,然後就要拂袖離開,走到門口了,又被大夫人身旁的丫鬟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