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或破碎或高亢的聲音裏,即便不看,容虞也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
他們那樣忙,儼然是意識不到櫃子裏還有兩個人的。
容虞輕聲問:“你聞了那個香,有不舒服嗎?”
沈映抿了抿唇,目光複雜,一時間不知做何回答。
容虞眼裏沒有男女禮製,不代表他也沒有。
有些東西,他總歸是不能像容虞一樣這樣坦然的說出來的。
容虞繼續問:“有嗎?”
沈映搖頭,道:“沒有。”
容虞道:“哦。”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容虞乖巧的待在沈映身邊,沒有追問什麼,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外麵還在繼續。
容虞靜靜的看著沈映身上的那道光影,暖光色的光輕柔的落在沈映的衣領上,它照著的那處地方,恰巧繡著幾朵很小很小的花朵。
花帶著花莖,用的是比頭發絲還細的白色繡線,它纖細卻又美麗,花朵微微的低垂著,莖直,整體朝裏側偏去,如無風自動,細看來,瘦弱卻又好似帶著風.情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它。
她知道這是什麼,麗春花,也叫虞美人。
衣櫃裏的寂靜和外麵的瘋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他們似乎有幾日沒見了,在表達自己欲.念的同時,還在用各種方式傾訴著自己的對對方的愛意。
比一開始似乎還要瘋狂了些。
沈映低頭看著容虞,然後伸手捂住了容虞的耳朵。
容虞抬眼望他,眼睛帶著疑惑。
沈映輕聲道:“別聽。”
她聽不見沈映說的什麼,但看他的嘴型大致猜了出來。
容虞沒有反抗,任憑沈映捂住她的耳朵。
好在也沒有過太久,不到兩刻鍾的功夫那邊的聲音就伴隨著幾聲急促停了下來。
沈映擔心捂久了容虞難受,就暫且把自己的手拿了下來。
女人還在喘著氣,似乎很累的樣子:“……我…我就說,燃香定然是有用的,你還不信我。”
男人嗤笑了一聲,篤定道:“跟那香沒關係,真的。”
“才不信你。”
男人沉默了片刻,又道:“你這幾日,可有接別的客人?”
“沒有,這的嬤嬤很好的,不會勉強我。”
男人歎了口氣,道:“都怪我太沒用了,我家裏……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決的,你在等我幾日,我一定為你贖身。”
女人語調裏帶著笑意:“沒關係呀,我可以等的,我相信你。”
“你信我,我將來會娶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恩,我自然信你。”
“你真好啊……”
男人的話在床上總是最不可信的,他們毫無成本的說出那些許下未來的話,說的人說完就忘,聽得人卻當了真。
除了沈映,男人都是這樣無恥又齷齪。
沒過一會,腳步聲響起,男人抱著女人繞來了屏風後,水聲響起,容虞不看也知道是這兩人一同進了浴桶。
她和沈映就在湢室的櫃子裏,從那敞開的一點點的縫隙裏,正好可以看見浴桶中的兩人。
容虞沒打算看,但沈映唇角還是崩了崩,低聲道:“閉眼。”
容虞聽他的話,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但洗著洗著,那兩人的聲音就再次變的不對起來,容虞聽見聲音,第一次知道原來還可以在水裏如此,不禁睜開了眼睛,想要側眸看一看。
沈映眸光冷了下來,在容虞看到之前用手重新捂住了容虞的耳邊,讓容虞麵向自己,沉下臉看著她,再次輕聲道:“閉眼。”
容虞眼睛眨了眨,然後順從的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