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容虞以為下一個就是自己的時候, 獄卒卻像完成任務一樣鎖上了門。
鐵鏈撞擊的聲音格外明顯, 大夫人灑在地上,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容虞的目光像暗處的毒蛇一般。
為什麼所有人都受了刑, 而她沒有?
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可怕的猜測, 大夫人握緊了手,看向容虞的目光越發狠毒。
容虞似有所覺得一般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大夫人的目光。
那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但容虞沒有絲毫畏懼,她平靜的直視著她的目光,那雙向來沒有什麼情緒的眸子裏,居然詭異的出現了幾分勝利者的耀武揚威來。
大夫人開口想說什麼, 但她才一開口,胸腔裏就湧上來一股腥甜直至咽喉,她咳出嘴裏的血,從地上爬坐了以來,一點點的朝容虞那裏挪了過去。
容虞就坐在原來的位置,等著她爬過來。
她身上的傷太重了,劉嫻強忍著自己身上的疼痛,終於爬到了容虞的麵前,虛弱道:“……是你,是你對不對,你恨我們。”
容虞也不否認,反而問:“身上疼不疼。”
大夫人被容虞的話問的一愣:“……什麼?”
容虞重新問了一遍:“我問你…身上疼不疼?”
“你…你瘋了,你想做什麼?!”
容虞側頭看了看周邊的人,她們都在昏睡著,有的清醒的也都緊皺著眉頭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整個牢房都呈現出一種死寂來。
容虞抬起手來,輕輕的把手放在劉嫻的肩頭,然後慢慢的往下移,在那紅腫滲血的地方猛然用力,指甲陷進淋漓的肉裏。
緩緩道:“是的,我瘋了。”
劉嫻叫的慘烈,她試圖掙脫容虞的鉗製,但容虞的力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大,她根本就掙脫不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嘴角勾起的幾近瘋狂的笑意,一股灰敗感漸漸升起,彌漫的血腥味,沾在傷口上的單薄的衣裳,冰涼的空氣還有偶爾傳來的痛苦的呼喊。
在極致的痛苦裏,才恍然生出一股真實。
縱然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但郡王府是真的覆滅了,而她也的確從一個輝煌世家的當家主母變成了一個朝不保夕的階下囚。
容虞忽然笑了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咯咯咯的笑聲在這樣的環境裏顯得極其突兀。
纖細的手漸漸的從淋漓的傷口轉移到了劉嫻的脖頸上來,然後猛然收緊,劉嫻的瞳孔驟然放大,窒息感鋪天蓋地的傳來。
周邊是起伏的呼吸聲,有什麼睡著了,有人再裝睡,劉嫻掙紮著,但沒有一個人睜開眼睛說一句話。
容虞麵無表情的繼續加重自己的力道,看著地上的女人頭部充血,口水眼淚直流,四肢從劇烈掙紮到緩緩抽搐,最後歸於平靜。
容虞鬆開手,手掌指節泛紅,躺下的那個女人眼睛睜大著,脖頸上是幾個青黑的指印上麵還帶著血跡。
看吧,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隨便一弄就死了。
收回手時,手上沾的全是鮮紅的血液,她看著自己的指尖,然後把滿是血跡的手放到了自己唇邊,舔了舔上麵殷紅的血。
時光忽然被拉到了八年前。
那也是像現在一樣寒冷的冬天,她蜷縮著身體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身上潮濕又粘膩,她聽見從窗戶吹進來的呼嘯的風,可是身體裏卻有一股要把她燒化的熱,四肢酸痛又乏力,腦子裏嗡嗡的,稍稍動一下就痛的仿佛要從一個深淵跨入另一個深淵。
她在發著燒。
腦子裏混沌一片,但她的神智卻是清明的。
床邊的地上,卻是極其慘烈的一幕。
她最喜歡,又最敬愛的母親正在被人折辱,她可以看到女人絕望又崩潰的神色,但是女人卻沒有拚命的掙紮或者以死相逼甚至大聲的喊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