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岑斐發現了容虞的異常,問:“夫人,你怎麼了?”
容虞回過神來,對張岑斐彎了彎唇角,抬起步子一下踏碎了那些怨念,紅唇揚起, 像一朵豔麗的玫瑰, 她道:“沒事, 隻是隔了許久又進來, 有些感慨罷了。”
張岑斐恍然, 道:“理解理解,這畢竟是夫人曾生活可十幾年的地方,哪能沒有一點感情呢。”
容虞跟著張岑斐慢悠悠的走著, 應道:“可不是嗎。”
“張大人買了這裏是想做自己的府邸?”
張岑斐看著這諾大的有些凋敝的院子, 道:“那倒也沒有,我在京城已有個府邸,買它就是在這放著吧, 或許沒事會進來住幾天。”
他說著又望向了容虞的側臉,這個側臉從某個角度看很像他記憶裏的某人,他一時看的竟有些出神了,鬼使神差道:“夫人要是喜歡, 我可以把它送給夫人。”
容虞看向了張岑斐,張岑斐猛地一同容虞對視,原本眼裏的癡愣消退恢複了清明,容虞像是沒發現他的眼神變化一樣,道:“您要把這樣一處宅子送我?張大人是什麼意◥
他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什麼來,容虞側頭看著他,問:“可是什麼?”
張岑斐收了話音,搖了搖頭,道:“……沒事。”
容虞輕笑了一聲,說不出是什麼意味,她又推開她的房門,道:“這是我住的地方,十歲以後,我就住在這裏了。”
張岑斐看著這間破舊的屋子,家具都是舊的,地方小,陽光難照到,位置一點都不好,門上的漆掉了個七七八八,原本就不多的東西被翻的雜亂,落在地上積了灰,更顯得破敗。
“夫人怎麼也是郡王府的九姑娘,怎會是如此待遇?”
容虞慢悠悠的在她住了近十年的小房間裏走著,桌上放的瓷杯被打碎了,衣物門簾都被扯在地上,潮的潮,積灰的積灰,她停在了妝台邊,上麵又一盒胭脂還有一盒眉默,她伸手拿起那盒胭脂,打開,裏麵已經發黴了。
她記得這是她以前要琉夏去買的東西。
那天她剛在祠堂門口跪了一夜,晚上要出去找沈映。
“因為他們說我母親偷情,不相信我是郡王府的孩子,養我大約…和養條狗也沒什麼區別吧。”
張岑斐很怕容虞說這種話,或者說他難以麵對白傾曾經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偷情……?怎麼會,她不會的……”
容虞道:“當然不會,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個木匣子竟然還躺在地上,隻是裏麵稍微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簪子,玉佩都不在了,隻有帕子和那幾張折疊整齊的紙張。
容虞低頭把這些撿了起來,拂去了上麵的灰塵,當初給沈映做的衣裳也不見了,那料子是好料子,不見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她看著張岑斐那受打擊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她把紙張放起來,道:“好了,出去吧,看看就好了。”
張岑斐跟著容虞邁出了房間,頭低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倆走在一起其實有些奇怪,張岑斐因為在思慮著往事,一時也沒覺得這個原本跟他隻有一麵之緣的人怎麼願意跟他說那麼多,容虞不外出聲,大抵可以猜出來這個人在想什麼。
出了郡王府,容虞問:“大人興致怎麼忽然壞了些,是我說什麼讓大人覺得難過了嗎?”
張岑斐反應過來,眼睛有些紅,但還是掩飾性的笑了笑,道:“沒有,隻是覺得夫人以前的日子確是不太好,幸虧如今有了殿下。”
容虞彎著唇讚同的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晦暗,輕聲道:“是嗎,是啊。”
“幸虧。”
第八十三章 容虞臨上馬車的時候……
容虞臨上馬車的時候, 張岑斐叫住了她。
他吩咐身後的小廝去他自己的馬車裏拿了什麼東西,然後呈到了容虞麵前,道:“夫人, 這是草民從南邊帶過來的月光石, 一塊石頭實在無法與夫人相配,但草民出身卑賤, 身上隻有這等俗物了,這是草民的一些心意,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容虞看著那放在紅色錦盒裏的月光石。
形狀並不規則,散發出一種淡藍色的暈彩,又像月光一般清冷似透著寒光,靜謐又柔和, 優雅又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