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孔雀石又名鳳凰石,誰又知道張岑斐這動作裏又有幾分暗示的意思呢。
第九十章 容虞才剛從書房出來沒……
容虞才剛從書房出來沒多久, 張岑斐就出來了,後麵的腳步聲有些急促,容虞故意沒有回頭。
張岑斐開口叫住容虞:“夫人……”
容虞停下腳步, 回頭看他。
張岑斐快步追上容虞, 停在她麵前,神色有些猶豫, 他似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不太自在的問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那個……夫人您還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啊夫人您不要誤會,草民總同外頭人做生意,您要是喜歡什麼,說不定草民會比較容易弄到。”
容虞問:“我喜歡可以和沈映說, 為什麼要和你說?”
張岑斐哽了一下, 然後掩飾性的笑了笑, 道:“草民是夫人母親的故友, 所以……要是有冒犯之處, 夫人您直說就好,草民不會再如此了。”
容虞抬眼,看到沈映站在書房門口, 他像是才出來, 看見容虞望向他,朝她淺淺的笑了一下,容虞莫名覺得一陣暖意, 她重新看向張岑斐,道:
“沒什麼冒犯的,我母親若是知道大人您如此,心裏大概也是開心的。”
張岑斐笑了笑, 帶著點不為人知的苦澀,他又問:“夫人……,其實草民今日是想問夫人,小傾她葬在哪裏?草民想去祭拜一下。”
容虞看著自己麵前這個微微弓著腰的男人,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卑微,他年歲四十出頭說不定還沒到四十,就擁有了常人難以匹敵的財富,這樣的財富不管在哪裏都必定會被人奉為上賓,外人眼裏她不過沈映一個妾,說著好聽些也被叫一聲夫人,但其實沒必要把她放在眼裏。
在他眼裏她還是容圍的女兒,是白傾背叛他的證據,如今他富甲一方要什麼沒有?卻願意這樣低姿態的像她打聽一個死人的消息。
容虞在不停的心裏想著要試著接受別人,接受別人,她沉默了下,道:“她沒有墓,屍體被燒了。”
張岑斐猛地抬頭看她,眼睛有些發紅,拳頭驟然握緊,眼裏盡是憤怒還有不可置信,他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來:“燒……燒了?”
容虞點了點頭,道:“嗯,燒了,留了一把灰,然後揚了。”
“這…這是挫骨揚灰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人都死了卻還不叫她入土為安。”
現在再提這些事情容虞已經可以很坦然的去麵對了,她總是在害怕在痛恨,可是過往終歸隻是過往,倘若她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去接受它。
“嗯,算是吧,骨灰是我揚的,灑在護城河裏,它們順著河水會流的很遠,終有一天會流出上京城,去她想去的…那個江南小鎮裏。”
男人低下頭,像在同容虞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想去的…她也想回去嗎?”
容虞道抿了抿唇,然後道:“她一直想的,我知道你是誰。”
“你是她喜歡的人。”
她看見男人望向她,不去想也知這人情緒有多起伏,但她依舊是淡淡的,甚至將那個足以讓張岑斐心神俱震的消息說出來時也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她是被逼著進王府的,我不是容圍的孩子,是她和當時在那小鎮裏一起長大的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走的時候很痛苦,但是我知道她去找她喜歡的人去了,你也不要為她難過,有時候死亡其實並不一定就是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