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謙絲毫沒有同情孝哀帝的意思:“休想。”
不等兩人再度互相傷害,甄曦被攙扶著上了馬車,她看見李文謙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皇上,臣妾聽說您與大長公主殿下又鬧矛盾了?”
上回李文謙對李餘說了重話,甄曦麵上沒表露,隔了幾天後才跑來玉心觀,說什麼祈福,其實就是憋不住,跑玉心觀還能趁沒人的時候放下皇後的架子,踢一踢道觀裡的牆來瀉火。
李文謙安排了春棠營暗中隨行,所以皇後把身邊伺候的人遣走,提起裙子一邊踢客院裡的牆,一邊小聲罵他的事情他都知道。
怕甄曦轉頭回玉心觀的李文謙:“……沒有。”
甄曦眉眼低垂,雖然沒說什麼,但顯然是不信的。
她從剛剛得到消息開始就一直在懊悔,早知道選秀這事過不去,她一定在宮裡待著,就算沒什麼用,也總好過第二天才得到消息。
李文謙握住她的手:“真沒有,都是誤會。”
甄曦這才抬眼看向李文謙,這一眼讓李文謙想起了孝哀帝記憶中那個哭紅了眼睛卻不見半點柔弱,甚至還拔出小刀,一臉凶狠撲向林之宴的女人。
李文謙深吸一口氣,抬手將甄曦緊緊抱住。
“皇上?”甄曦一臉迷茫,不明白李文謙為什麼突然抱她。
李文謙:“幾天沒見,朕想你了,讓朕抱會兒。”
甄曦不可能推開他,即便覺得臉熱,也還是等到他主動放開,才假借低頭整理自己被壓皺的衣服,來掩飾麵上的羞澀。
“你剛剛做了什麼?”孝哀帝問李文謙,因為方才李文謙抱甄曦的時候,孝哀帝如同讀取李文謙記憶時那般,被切斷了所有的感官。
李文謙不知道,但他能感覺到,孝哀帝的存在感比見到甄曦之前要弱了許多,不僅搶不了身體的操控權,甚至能被李文謙輕易“關”起來。
——他(我)要消失了嗎?
李文謙和孝哀帝同時想到。
隻是他們不懂,為什麼去寺廟道觀沒用,見到了□□凡胎的甄曦,孝哀帝的存在反而開始變弱。
之後李文謙刻意同甄曦在一塊待了一天,也不見孝哀帝的存在繼續衰弱下去,便知道問題不在甄曦身上,而在孝哀帝自己身上。
當天晚上,宿在鳳儀宮的李文謙睜開眼,坐起身後先給熟睡的甄曦蓋好被子,然後才倚著床柱,低聲問孝哀帝:“是不是了了你的心願,你就會消失?”
孝哀帝:“不知道,我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心願未了。”
李文謙伸手摸了摸甄曦的臉:“那你想過要見她嗎?”
孝哀帝:“……想。”
他確實想再見甄曦一麵,但卻不是為了再續前緣,而是希望能看見她還活著的樣子。
李文謙明白了:“明天帶你去鬆鶴園見皇爺爺。”
要說能讓孝哀帝想再見一麵的人,其中定然有如今的太上皇李熙。
孝哀帝提醒:“還有姑姑。”
李文謙蹙眉:“上朝的時候不就能看見嗎?”
孝哀帝:“我要去她的府邸,單獨見她,和她說會話,有問題嗎? ”
沒問題,但李文謙就是不想讓孝哀帝單獨見李餘。
孝哀帝感應到李文謙的不情願,也不著急,施施然道:“你可以不讓我見,大不了我一直在你身體裡待著,待一輩子,就當重活一回,也挺好。”
李文謙:“想都別想。”
他絕不可能留孝哀帝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在自己的身體裡,哪怕對方是另一個他也不行。
李文謙像白天一樣屏蔽掉孝哀帝,躺下抱著他的小皇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