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緩緩坐起身的辛玥,以為女子會爬起來走回屋去,誰知女子支撐了半天都沒能起身。

遠遠地他似是看到了血跡,一瞬間,整夜建立起來的理智全然崩塌。

他一個箭步跨到辛玥身邊,蹲下`身瞧去,隻見女子的手上滿是鮮血。

張重渡毫不猶豫握了上去,“別亂動,你的手被刺紮破了。”

辛玥手邊橫著一支沾了血的花枝,上麵的月季花已經枯萎,可它的刺依然堅硬。

這花枝正是秀竹早上修剪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

辛玥聽見是傅公子的聲音,心有委屈,更多的是不解,既然方才是傅公子,為何她問話,他卻沉默呢?

“沒事,我不疼。”話剛出口,淚已滑落。

怎麼會不疼,她摔下的時候,手掌重重落在了帶刺的月季上,手心被紮破的不止一處,整個手掌都火辣辣的,鑽心地疼。

張重渡看著辛玥滿是血跡的手掌,眉頭緊蹙,橫抱起女子,大步走進了她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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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中的驚濤駭浪。

一刹間,辛玥腦中空白一片,她僵著身子任由張重渡將她抱回房。

等坐在了床塌上,她才發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張重渡意識到自己衝動的行為,懊惱地握了握拳,可同時,他也感到自己心跳如雷如鼓,臉頰發燙,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有些別扭地說道:“楚姑娘稍等,在下去拿金創藥來。”

出了房門,張重渡大口呼吸,還是無法平息劇烈的心跳,他生平第一次抱一個女子,沒想到又是同一個人,他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因楚姑娘而失了分寸。

聽著房門開合的聲音,辛玥平複著心情,傅公子應該是見她受了傷,又因她眼盲,這才抱她進屋,自己不應該有過多的想法。

她靠在床上,輕輕碰觸手掌的傷口,想通過觸摸了解受傷的程度,不知自己的手傷成什麼樣了,還能否為傅公子和秀竹彈奏琵琶。

片刻後,張重渡拿著金創藥走進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辛玥麵前。

椅子稍矮,他平視著女子微垂的睫毛,上麵閃著晶瑩,臉龐不知何時沾上了一點血漬。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要去擦血漬,可稍一碰觸到臉龐,辛玥便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張重渡拿著白布的手停在半空,心頭一揪,半晌後才道:“姑娘臉上沾了血漬。”說完先為辛玥擦去臉上的血,再輕輕攤開了女子的手掌,仔細擦幹淨血和泥,為她塗抹金創藥。

他塗得很小心,可還是能感覺到女子的手在接觸到藥膏時輕微的抖動,柔聲安撫道:“有些疼,姑娘忍著些。”

辛玥咬著唇點頭。

張重渡塗好藥,包紮好傷口,抬頭時,臉頰上掃過幾縷辛玥的發絲。

這縷發絲正是方才煎藥時被秀竹攏到耳後的,此時又調皮地滑落下來。

張重渡的心漏跳半拍,整個人僵住。

辛玥感覺到手已包紮好,卻沒聽見傅公子再有什麼動作,也沒聽見他說話,不由微微往前傾了身。

卻不料,她的臉頰正好挨上了張重渡的臉頰。

兩人腦中同時“轟——”地一聲,炸開火花。

呼吸停止,四周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唯有劇烈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下一瞬,兩人如觸電一般猛然彈開。

辛玥往後仰身子,張重渡坐著的椅子“嗞——”地一聲響,十分刺耳。

張重渡卻覺得他心中的驚濤駭浪,比這刺耳的聲音更甚。

沉默片刻後,他拿著金創藥緩緩起身,正要說出告辭之語,卻聽門口傳來聲響。

“姑娘,該喝藥了。”秀竹推門進來,打眼瞧見張重渡,以為主子是來聽琵琶的,順口道:“公子,先讓楚姑娘喝了藥,再為您彈奏吧。”

張重渡的情緒還未完全平複,他背對著秀竹,眼睛卻無法從辛玥身上挪開,女子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用那隻未受傷的手,扯著受傷手上包紮的布頭。

他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緩緩轉身對秀竹道:“楚姑娘的手受傷了,這幾日不能彈琵琶。”

秀竹一聽,忙放下藥碗,來到辛玥身邊,看著已經包紮好的手,回頭向張重渡看去,再看看辛玥,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

“楚姑娘怎麼受的傷?”

辛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在花圃中摔倒,被月季花枝上的刺紮傷了手。”

秀竹忙抬起辛玥的手,在她身上到處看看,“傷沒傷到別的地方?” 她拍拍辛玥衣裙上的土,“還真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會看不到就受傷了。”

辛玥抓住秀竹的手,“沒有別的地方受傷,都怪我不回房間,非要到花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