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足夠的希望和安全感。
因此而有恃無恐的我,隻會傻乎乎地期望著你來發現我在哪裏,讓我能在原地滿心歡喜地等著你的到來——
“……”陸衡的瞳孔微微張大。
他想說你是不是記錯了,什麼時候你說了會永遠老實地待在我身邊哪也不去,讓我好好地保護起來,一點傷也不會受。就算你真的說過,我也不信,誰讓你有那麼多前科?
其實這十五年來,無論是執行傭兵隊的任務,還是騎士團的任務,他都遭遇過很多危險,而且大多還是在死之邊緣走過一遭的凶險艱巨,但隻要一想起那個有著金發的青年騎士,多重多狠的傷他都能生生熬過去。
要守護好一個人,那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先變強,而且還要不怕死。
所以在剛剛失去知覺前,他認知到自己可能會死了,但也不覺著死有多麼可怕,隻是很擔心自己這麼早就離開的話,那尼祿以後要怎麼辦?
早知道就先把接班人培養起來了,隱約間陸衡想。這樣的話,如果尼祿有一天有了屬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那就把他的妻兒都交給接班人去保護,就當練手。要是接班人不靠譜沒保住,那尼祿也怪不到我身上……
——我要守護的,從來都隻有尼祿啊。
*
半空中,拉斐爾猛地睜開眼睛。
剛剛那一記狠踢確實出乎意料,而且用力極度凶暴狂烈,弄得他此刻隻覺得有無數聲響同時在耳鼓中轟轟震蕩,神智猶如在夢境和現實中來回交替翻滾,腦海被分成兩半,一半正在亢奮狂歡地發著高熱,另一半正在強烈地眩暈狂亂,讓他幾欲嘔吐。
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自己。就連當年打仗時,自己每一天都在鮮血揮灑與肢體亂飛度過,都沒有這種激烈到上癮的感覺啊?
疼痛對拉斐爾來說不算什麼,甚至會有種詭異的刺激。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興奮的目光向下撒去——
那位數萬年來都是姿態優雅氣質高貴的女神大人,此時穿著被染出朱紅的長裙,狼狽不堪地抱著重傷瀕死的無名騎士大人,使用著她的“治愈”權能,傾盡全力地為他治療。
她的臉是白的,頸是白的。可眼角卻是紅的,裙子也是紅的。
——猶如一支被血液澆灌生長,渾身猩紅卻不自知,努力開出白色花朵的玫瑰。
純潔中帶著一絲妖豔。
真美啊,真美啊!
和夢裏那個不肯接受現實,卻不得不麵對絕望的女神大人相比,眼前的這一位女神大人,也是叫我心醉呢!
隻是我怎樣看,都覺得現在的你,還是不如我夢中的你啊。
從見到女神大人開始,每晚都在做夢,夢裏都是我和小瑪利亞幸福的時光。可惜一睜開眼睛,小瑪利亞還是對我特別討厭的樣子,所以這些夢大約隻是我愛而不得的可憐幻想吧?
——直到那一天,我夢見了女神大人。
眼底冷漠如凝固的黃金般煉實生冷,一身甲胄,沒有什麼表情地端坐在王座上,注視著帶領天使族和人族組成的軍團,闖進這座王宮裏的我和瑪利亞,神情高不可攀。
在白天使用著長槍,在夜晚運用著長弓,即使已是強弩之末,也倔強地不肯認輸,頑強地掙紮著。
拉斐爾不在乎自己為什麼會和瑪利亞對這位女神大人宣戰。對他來說,隻要覺得有趣,那就值得他為此出力。
所以當他們獲得全麵勝利,作為懲戒而把女神大人帶到萬裏高空,他看著她眼裏浮現出惶恐與驚慌,再快速地轉化為絕望和認命,那種枯敗灰暗,但掩不住嗜血和仇恨的模樣,如同雨中被打落的嬌豔花冠,枝幹撐著光禿禿的頂端,也依舊保持著驕傲的挺立柔弱的身軀,這讓他頗有興趣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