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人族女神這兒來了吧?感覺可以去透個消息!”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斯塔提婭絕對扛不住最後登場的愛德華。”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他露出歡快的笑容:“真好啊,最好全部都打爛了,無論是斯塔提婭還是瑪利亞,都一起被埋葬在彼弗羅斯特的廢墟裏吧——”

被那得意的喜意感染,哥哥也不禁開始微笑:“……是的,真是美好的未來呢。”

“……我還是很感謝那些夢的。”感受著哥哥胸腹細微的鼓動,弟弟輕聲說著,嗓音沙啞低沉,像是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煙,轉眼就在空氣裏消散。“能讓我們收集到那麼多情報。還能讓我知道,有個叫瑪利亞的人族女孩能分開我們——”

——所以她必須去死。

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夢的了,隻記得一開始是零零碎碎的片段,走馬觀花似的在一片昏沉酸痛中掠過眼前。那個有著金子般長發的普通姑娘掛著羞怯的笑容和他的哥哥聊天,她的身邊還跟著黑發紅瞳陰鬱低沉的不死者,銀發藍眸稚氣滿滿的獸人,藍發藍眼羞澀靦腆的人魚,亞麻發琥珀瞳偽裝成矮人的侏儒。

他不在乎為什麼那個女孩不像其他種族一樣害怕不死族,也不在意她的身邊為什麼還存在著這世上難得一見的純血侏儒,更不關注為什麼會有好幾個不同種族的俊美青年圍在她的身邊——

他隻關心他的哥哥為什麼要選擇羽化結繭,長大成熟,然後去接近那個人族的少女。

即使他知道這隻是一場荒唐的夢境,但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看見哥哥視線渙散地注視著自己的臉,像要從這張相同的麵龐上找出什麼痕跡,又好像什麼都沒在看,隻是單純地在朦朧恍惚著,而內心深處不停傳來的情緒也迷茫沉悶,他忽然明白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

——那不是他的感受,而是作為孿生兄弟的哥哥,靈魂裏的雜亂無措。

就像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哥哥會離開自己選擇羽化,哥哥也不能明白他為什麼隨後也同樣走向羽化,所以才會那麼疑惑地看著自己。他可以堅定地認為,他們一定是做了同樣的夢,而且他們的視角肯定是不一樣,卻又能對得上的。

為了證實這個夢,他對哥哥提出,要去把那些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卻能在夢裏見到的那幫環繞在瑪利亞身邊的各種族年輕男性們,一個個驗證過去。

彼時愛德華已成為不死族和獻祭整個穆勒家族,克勞德脫離南潘角鬥場獲得自由,一心求死的亞瑟離開亞特蘭蒂斯後卻不再想死,失去家人的阿爾弗雷德強烈地索求著新的陪伴——

這一次,他們也同樣在追著一個人族。

——卻不是瑪利亞。

人族的守護神,星輝與純潔的女神斯塔提婭,其麾下有三個騎士團,成員都是向她宣誓永恒忠誠,以她支持的魔法學徒工塔研究出來的秘藥供養壽命的騎士。

作為妖精王,他自然收到過這些情報,也親眼見過帶領她那三個騎士團的團長。

時間長久更替,三騎士團的團長或副團長變來換去,唯有瑪格麗特騎士團的團長,自上任伊始,至今還是那個體格瘦弱得不像會打架,臉蛋漂亮得仿佛不是一位騎士,而是一個能使騎士們保護欲一個勁往上漲的吉祥物,名為尼祿的人族男性。

他們在追逐的竟然是這位啊……在驗證那個荒謬夢鄉的過程中,他的心裏浮起一個模糊的想法。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在尼祿突然離開的那一天後,見阿爾弗雷德不惜暴露身份,也要用侏儒族最著名的遺物機械傀儡把尼祿送回來,還會因為尼祿一下子就走掉而臉色泛黑;看克勞德反複地去爬魔法學徒工塔的高塔,就為鑽進尼祿的房間裏黏著不放,最後還光明正大地闖進去找;看亞瑟在外麵來來回回兜兜轉轉,終於下定決心走進魔法學徒工塔,懇求尼祿願意留下自己做一個守護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