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緒的銀灰發獸人不為所動。就在尼祿想著要不幹脆別哄他了,直接從他那幫手下獸人把安迪搶過來就跑算了時,克勞德耳朵才動了一動,悶悶地說:“……你不和我站在一邊。”

尼祿:“?”

克勞德渾身有些僵硬:“尼祿一點都不懂我的苦心,還倒向了這個把你困起來沒有自由的黑發大個子!我救你你也不領情,我很生氣!”

尼祿一愣,有點無奈地說:“嗯……我沒有不領情啊,隻是——”

克勞德嘩啦一下回頭:“隻是什麼?!”

“隻是陸說得沒錯,”尼祿說,“我和他在一起了,不是他逼的我,是我選的他。”

克勞德愕然地瞪大眼眶:“你、你們——”

“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救’我了,”

盡管當眾說這些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尼祿的眼神無比堅定:“報答什麼的,那次救你是我當時有點混亂,沒想清楚,身體就自動把你撿回去了。不過後麵你也遭了我一頓打,我們兩清了。”

克勞德眼珠像是被凍住了,嘴唇微微張著,仿佛沒聽清尼祿的話。就在尼祿想著要不還是直接把安迪搶來就走吧,隻見克勞德終於動了——他眨了一下眼睛,旋即以風卷殘雲之勢猛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前一撲,在尼祿措手不及間,死死地抱了上去!

本來就在強行壓抑著不快的陸衡,那沸騰的怒火霎時就要炸穿頭頂:“你這個——”

“我不管!”克勞德用鼻尖蹭著尼祿深陷的頸窩,使勁地大叫起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會承認這個黑發大個子的!我的主人永遠隻有尼祿!尼祿就是我一生的主人!死也不會變的!”

“給我下去!下去!!!”陸衡紅了眼,奮力去拔克勞德。“這是你能碰的嗎?!這是你能碰的嗎?!放手!趕快放手!不然我就擰斷你的喉嚨了——”

“憑什麼聽你的?!”克勞德怎樣也不肯放手,兩條肌肉堅實隆起的胳膊牢牢地箍住尼祿並不寬闊,和他們一比根本就是單薄到可怕的肩背。“不放!就是不放!我抱我的主人,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你這個畜——”

眼看著一人一獸又要再打起來,好不容易才從克勞德那恨不得讓他當場窒息的擁抱裏掙脫出來的尼祿,趕忙上氣不接下氣地要阻止:“陸沒事的!沒事的!這不算什麼,我馬上就讓他放開!克勞德,你給我放開,不要在這兒——”

“那個,克勞德大人,”

一個打著顫的清俊男音,戰戰兢兢地在一旁響起:“那個妖精好像要醒了,您看接下來要怎麼處理……”

扛不住陸衡下手狠撕,但就是不肯那麼輕易放手的克勞德,毫不猶豫地:“打暈他!”現在完全沒空搭理那個妖精,直接敲暈最省事!

過來彙報的獸人小心翼翼地應了,旋即立刻一個猛子轉身,拔腿就要開始衝,完全沒注意到有誰在身後遠遠的失聲喊道:“不行!不能打暈!我還有事要——”

——砰!

尼祿:“……”

誰也沒看清克勞德是什麼時候放的手,又是什麼時候衝出去。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那個正在跑回去執行首領命令的獸人,已經被克勞德一記飛踢,蹬得連滾帶爬地甩出去好遠。

“還好趕上啦。”

克勞德拍了拍並不存在半點泥灰塵土的手,回過身向著尼祿的方向,非常開心地說。

*

好像漂浮在混沌含混的深水裏,意識要浮不浮的搖晃著,昏昏沉沉間,安迪隱約聽到有誰在自己的身邊交談。

他心下一緊,自己不是正難得好心的,在給那個沒用的侏儒編織夢境嗎?為什麼會變成時下這種連手腳都不能控製的詭異情況?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