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到學校了?】
【嗯】
【感冒了?】
【沒】
他大概從她的單字回應裏看出點不爽來,嘴角都是笑意,看上去心情好得很,在輔導員跟他說事的時候,才收了笑意,回到天之驕子模樣。
他們輔導員特別喜歡他,不知道跟他聊了什麼,總之充滿對有潛力學生的關注和照拂,沈縱京偶爾低頭看一眼手機,後來估計猜出她不會回了,把手機扔進兜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折著一份演講稿。
西多士吃完了,黎煙的手肘放在膝上,看著下邊躁動的球場。
心口也跟著輕微生燥,昨日大雪裏的濕潮黏膩和暴烈纏綿在記憶中清晰起來,短暫的生澀和不受控製的幹柴烈火,勾纏在脖頸的手臂,提起腰身的力,落在後頸骨的吻,濕潮的長發,浴室裏四十度的水溫。
墮落又刺激,離經叛道,狼狽為奸。
呼吸間漸漸生燙,感官遲鈍又敏銳。
她垂下眼睫,有些意外地在場館的一側看到周昊。
京大和京藝的學生卡能互刷,所以兩校的學生經常串場館,但室內場館京大的設施好些,一般都是京藝的學生過去。
她已經有將近一周沒怎麼見到周昊了,那件事後,周昊麵對的周家的壓力大概也不小,聽說周家還有意讓他申請國外大學的商科,這樣回來就能直接接手周家的產業了。
但他拒絕了。
周昊今天穿了件灰色衛衣,肩身輪廓鬆鬆垮垮地印出來,手上拿著個羽毛球拍,林子航站在他對麵,兩人身上都是耀眼的天之驕子氣,熾烈得很。
體育館的窗戶透進的光都照在了那一角,其他的地方有多晦暗,那一角就有多明亮。
她眯著眼看了幾秒鍾,移開視線,把西多士的塑料包裝團起來,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體育課結束,黎煙打算回去補覺。
那個女生要去校外打零工,跟她一起往西門的公交站走。
這個點的西門公交站人不多,等候區的座椅都被雪水打濕,她在寒風裏站著,消息欄跳出付略連發的幾條消息。
自從射擊場那一麵後,付略就堅定了要把她挖過去的心,她自覺剛上大一,水平還沒有那麼高,像DH這種高水平的工作室一般都不養閑人,她想先打磨打磨再進去。
付略回,在他們工作室,長得好看就不算閑人,好看能當飯吃,當不了飯吃還能當人體模特,不想當人體模特還能當喝酒泡吧的搭子,他們工作室都特別喜歡這項活動。
至此黎煙對DH生出了一個分外不靠譜的印象。
付略繼續說,特別喜歡她的靈氣。
這句話倒是挺靠譜,DH工作室特別喜歡招天賦型的,尤其是個人風格明顯的。
她的作品裏荒誕超現實風格濃烈,雖然技藝上還略生澀,但是很抓眼。
付略無比堅信她以後能成為工作室的扛把子,所以最近以每天三條消息的頻率試圖把她挖過去。
據說他還在遊說沈縱京,但沈縱京跟她說的是,不想簽也無所謂,付略現在鍥而不舍挖她是因為她的價值還沒那麼顯露,等她以後身價高了,付略照樣要鍥而不舍地挖,差別就是那時候他的價得開得更高,她到時候絕對能坑付略一把。
不愧是名利場上泡大的。
黎煙倒是沒那麼在意能不能坑付略一把,她對雕塑真心喜歡,所以打算考量周全再做決定。
車站的播報牌顯示離公交到站還有七分鍾,女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著天:“你看著有點不精神,感冒?”
“昨晚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