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的製服穿出了潮感。
空氣潮熱,兩人站在操場的看台後,她呼吸緊張地聽著外邊周昊的腳步聲。
沈縱京懶洋洋回著餘明他們發過來的求救消息,間或看她一兩眼,視線從她整整齊齊的製服,到被風吹動的裙擺,最後到她背在身後的那根煙上。
也看到了她製服上的校牌,名字沈縱京有印象,周昊提過,喝醉酒比清醒時候提得多,雖然周昊算是絕世好學生,不怎麼沾酒。
黎煙的眼睫被煙氣打著,頹冷意味明顯,跟周昊口中乖巧妹妹的形象完全不同。
兩人的呼吸一急一緩地在燥熱的風中勾纏,沈縱京回完消息,手插回兜裏打算出去。
他對好學生沒興趣,對壞學生沒興趣,對兄弟的妹妹沒興趣,對管閑事更沒什麼興趣。
走出一步,手腕被抓住。
沈縱京懶洋洋轉頭。
她的胳膊很細,繞在手腕上那條細鏈空了一大截,在晚間的風裏一下下輕晃。
那雙漂亮的眼睛,沾著淡淡的煙氣,因此霧蒙蒙的。
目光相交片刻,黎煙問:“你抽不抽煙,哥哥?”
沈縱京兜裏的手機在振,是周昊的電話,他當著她的麵掛斷。
黎煙把一根煙遞給他,她身上白桃沐浴露的香味混在濃烈頹腐的煙氣中,挺勾人的。
沈縱京看出她要幹什麼有趣勾當了,但是沒點破,那根煙從她手裏遞到他那兒,兩人的指尖相距不超過兩厘米,她手腕上的一個細鏈垂下來,打在他的手背。
冰涼。
她收回手,沈縱京懶懶散散咬住那根煙。
蜜桃雙爆。
她那段時間黃鶴樓和蜜桃雙爆混著抽,碰到沈縱京這天,抽的是蜜桃雙爆。
機匣扣動,擦地一聲,火舌舔上夜色。
火光亮起的一刹,她卷翹的睫也沾了淡淡的光,挺像洋娃娃的,漂亮又腐壞。
沈縱京打完煙,她把手裏的煙滅了,丟進垃圾桶。
她捋著長發紮高成馬尾的時候,沈縱京就悠哉地看著,替她把這個鍋背了。
大概是覺得這姑娘的生存法則有點牛逼,在她臨走前沈縱京懶洋洋遞了張紙巾過去,視線朝她的手指了指。
她低頭擦,酒精紙巾覆在手背,濕濕涼涼。
沈縱京捏碎第二粒爆珠,蜜桃甜意濃重。
周昊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在周昊麵前又是好妹妹的模樣了,剛才的頹冷厭世半點看不出來。
沈縱京也從看台後轉出來,指間還夾著那根蜜桃雙爆。
周昊看到他倒是沒什麼驚訝:“我就說你不可能被老高抓到。沒被抓不接電話?”
沈縱京看都不看她,慢悠悠回:“忙。”
回得半點都不虛,仿佛剛才摁斷周昊電話的不是他。
周昊側頭看了眼他手裏的煙:“你什麼時候抽這個了?”
黎煙的呼吸收緊了一下。
這個問題的答法有很多,比如便利店沒有了,比如換喜好了。
沈縱京偏偏回:“今天。”
好在周昊沒半點懷疑,對他的好兄弟十足信任,先給她介紹:“這個是沈縱京,也是四中的。”
再給沈縱京介紹:“這個是我妹。”
她伸手:“你好,黎煙。”
冷淡又乖,十足的好學生模樣。
手腕上的細鏈還在風中輕晃,上麵的煙味在剛才被一並擦得幹幹淨淨,殘留著些許酒精濕巾的味道。
沈縱京把煙掐了,問:“吃不吃糖?”
黎煙的掌心其實覆了一層細汗,她對沈縱京半點不了解,今天之前甚至沒有任何正式見麵,她不知道沈縱京會不會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