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答這個問題。
黎煙抿了抿唇, 還要再問下去, 後邊晃過一個人影。
沈縱京反應比她快一步, 回身把人扣住,是京藝的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原本想拍的是黎煙, 沒想到在這兒碰到沈縱京,而且居然跟她挺熟,在這一大新聞的衝擊下說話都有點結巴。
半天才對著黎煙憋出句:“我是你鑽粉。”
DH走的是商業化路線,每個人都建了社交賬號,黎煙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她的號都丟給付略他們打理。
這會兒才記起來這件事,也不知道付略打理成了什麼樣。
出神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被沈縱京扣到一邊進行人道主義教育了,這事上沈縱京一向靠譜。
不知道他跟那個男生說了點什麼,氣場上的壓迫明晃晃,那個男生頻頻點頭。
周昊這時也回來了,作訓服外套了件黑色外套,肩身挺拔。
他身上仍舊有幹淨利落的少年氣,目光裏卻有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在離她五步遠停下。
她的視線原本看著沈縱京,下意識收回,圍巾被風卷著,散開了一角,脖頸被吹得微紅。
周昊說:“你圍巾鬆了。”
她後知後覺地伸手去理,周昊的手動了一下,但仍舊插在兜裏。
就那麼神色清朗地看著她。
黎煙的指尖蜷了一下,想問他心理測評的事,又不知從何問起。
她跟周昊的關係永遠是這樣,不算疏離,但也沒有兄妹間應該有的親近。
“姥姥姥爺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前幾天還叨念著想去趟五台山。”
“那就好。”
她點點頭,把那些補品遞給周昊。
兩人的手指在提繩處輕微擦碰了一下,大概覺出她的冰涼,周昊說:“怎麼冷成這樣。”
她搖頭:“我不冷。”
但身上被風吹透了,話音剛落就冷得哆嗦了一下。
周昊嗯一聲,右手原本搭在外套拉鏈處,這時又放下:“我給你叫輛出租。”
插兜的手終於抽出來,點開叫車軟件前,看了會兒她的帽子,伸手幫她往下拉了一點。
她帽子老戴不好。
這讓她想起初中的時候,那時她被趙長鳳送到一所寄宿學校,因為那些謠言被全校孤立,沒什麼朋友。
周昊讀的全市最好的私立學校,身邊哥們成群,永遠校榜第一。
即便血脈相連,兩人也走在兩天截然不同的路上。
一個冬天的周五,她要回趙長鳳家,周昊正好放學,順路來接個人。
又正好碰上她被兩個同班男生堵著叫小掃把星。
周昊那時候跟沈縱京鬼混在一起,那個年紀,也多少沾了痞,幹脆利落地把那兩個男生揍了一頓,揍完看了眼兩人的校牌。
她在一邊看著,一身好學生的模樣,但沒一點勸架的打算,在周昊揍完人,才對其中一個男生說了一句:“你鞋帶開了。”
目光剔透,語氣是一貫的又乖又冷。
大概是被她這個妹妹可愛到了,周昊轉身,給她把帽子扶正,再往下拉,一直蓋住眼睛:“不好看,別看了。”
後來那兩個男生在校隊的選拔中稀裏糊塗入了選,後來打球每次沈縱京都叫上他們校,每次都被周昊跟沈縱京他們虐得不行,後邊兩年看她都繞道走。
那個時候周昊還多少沾點不良感,當然也可能是被沈縱京帶歪了,她有點記不起來周昊是什麼時候變成完完全全根正苗紅的三好少年的了,好像在她從內裏開始腐壞墮落後,周昊也完全變成了天之驕子,兩人就此徹頭徹尾走上了兩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