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殘地煞
青虎搔首弄姿地看著“陰陽扇”花子虛,嬌滴滴說道,是嗎,奴家隻是一介女流之輩,何談歹毒之說。但不知老匹夫你要領教奴家床上的手段,還是床下的功夫呢。
呸,真不要臉,身後的胡鶯兒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狠狠一腳踹在待要回頭的林夏肩上,低聲罵道,醜乞丐,不許看我,你們都是一對賤人。
全不提防的林夏翻身栽倒,隻好苦笑著爬起來,期期艾艾地吐掉口裏的塵灰,再也沒敢回頭。
花子虛並不答話,隻是好整以暇地揮開手裏的描金折扇,隻見這隻烏黑紙扇的背麵瞄著一帶蒼山叢林,正麵卻隻有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陰陽”。
青虎的臉色卻變了,她艱難地看著“陰陽”二字,咽口唾沫,陰惻惻地尖聲叫道,原來當日就是你這個老匹夫害得我們。
她忽然變得像隻活靈活現的瘋母老虎一樣,張牙舞爪地厲吼著撲了上來。
“陰陽扇”花子虛身影逆轉,轉眼間化作一股龍卷風突出重圍。
兩道身影糾纏來去,幾個輾轉後,青虎故技重施,可惜手裏的銷魂羅帕還沒有完全抖出,卻已經被對方的扇影迅速無比地給封了回去,銷魂粉霧整個反撲在了自己的麵目上。
這毒霧端得歹毒無比,青虎哀叫數聲,還沒來及取出解藥,已經是自食惡果,落得了個和“裂虎手”雲銅一樣的悲慘下場啦。
事到如今,林狼鎮四大惡人“賭色酒殺”一死二傷,雖然重創對方兩人,實力懸殊卻已明然,胡龍歎口氣,衝對方的為首者賭叟金鼠說道,金兄,雙方不分高下,我看事情至此如何。
金鼠嘿然,猛抽兩口旱煙,不慌不忙地邁進場內說道,是嗎,也不盡然,我這個老不死的還想要向胡大俠討教一番,請吧。
胡龍苦笑一聲,揮手召回“陰陽扇”花子虛,自己踱步入場,歎聲講到,金老大,難道我們真的非要手足相殘嗎。
金鼠並不答話,突然朝對方噴出兩口煙氣,隻見那兩道煙氣如利劍一般有形有質地筆直射來。
胡龍並不敢怠慢,立時鼓風拍掌迎去,隻聽砰砰兩聲,掌風煙氣相接,居然如鍛鐵鳴金般地轟然巨響起來,可見金鼠的內家功力深厚,運用得極其自如。
煙氣未散,金鼠小巧的身形已經展現在霧後,手裏的旱煙杆閃閃點點,活用作一杆如意短兵,噴煙吐霧之餘,還磕碰出燎熱的煙灰火星,不時朝對方麵目上灼去。
胡龍卻並不躲閃,隻是把一套盤龍掌法平實地展示出來,掌風強勁,見招拆招,把周身護得嚴嚴實實,完全不想痛下殺手的樣子。
一旁觀陣的胡鶯兒急得一個勁兒地跳腳,恨不得父親一掌把鼠老頭打死才好。
半個時辰過去,雙方仍是僵持不下,金鼠老兒醬紅著臉,氣喘籲籲,卻更是眼光陰森,根本不存在罷手的跡象。
就在大家暗暗焦急之時,突聽後院裏傳來一陣陣慘叫,轉眼間濃煙滾滾,衝天的烈焰很快吞噬了整座宅院。
還沒等大家回神,變故更生,寨門外突現一道枯瘦的身影拔地而起,鬼魅般閃現在四角哨樓上,衝天的劍氣一閃而沒,眾多控弦的哨兵幾乎同一時間倒下,頭顱亂飛,血雨漫天,屍體紛紛掉落下來。
“陰陽扇”花子虛剛叫聲“大家戒備”,就見另一個土遁般的灰色身影從後院閃現出來,他揮袖連抖,團團火光煙霧轟起,爆炸聲響起時,最後一座哨樓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肢解崩飛開來。
胡鶯兒悲叫一聲“媽媽”,還未待飛身作勢,卻見那土遁般的灰影子已經閃現在玉龍駒背上,白馬哀鳴一聲,撲通臥倒在地,林夏隨之被壓倒在馬身下,而馬背上的胡鶯兒已被對方擒在手裏動彈不得。
場內,胡龍卻陷在金鼠的竭力纏鬥中一時無法脫身,那金鼠冷笑連連,突然搖身一變,身如八臂哪吒般疾射出一天嗚嗚作響的賭具暗器,五光十色的大小骰子彼此斜撞,此消彼長地飛向胡龍。
還沒等胡龍完全脫出暗器範圍,衝天的劍氣再次閃起,那枯瘦的身影突現場內,堪堪地和胡龍一分而過。
人影分開,一道血箭從胡龍右脅下噗地飆射出來。
胡龍臉色慘白,趔趄而退,手捂傷口,倉惶地指著兩人叫道,天殘--地煞--
聞聽此語,連一向鎮定自如的“陰陽扇”花子虛也驚得連退幾步,頜下短須禁不住瑟瑟發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