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吊死鬼臉冷哼一聲,抬手抄起酒壺灌了幾口,這才說道,很好啊,大爺今夜就要定這個小雛兒啦。你看,他不是也挺歡喜的嘛。
說著,他暗地裏曲指一彈,一縷指風射出,正中林夏的腰間笑穴,林夏頓時禁不住地咯咯傻笑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翠兒蹲身一揖,吩咐來人將門扇裝好,打掃幹淨,就帶要走。
吊死鬼臉甩袖拋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冷聲說道,慢,有酒豈可無歡,來人,先給我招歌舞來把酒佐歡一番,好慶祝大爺我今夜得了個小美人胚子再說,哈哈哈----
翠兒喜出望外地拾起元寶,一迭聲地說好,暗暗同情地窺視仍在大笑不止的林夏一眼,這才斂衣退下。
很快,酒席重新換菜,一大群歌舞聲伎上來,伴奏著絲弦管樂,就中一名靚麗的妙齡舞娘盤旋身軀,舞了個大垂手連帶小垂手,舞袖蹁躚,歌舞升平,一切變得燈火迷離,氛圍曖mei起來。
林夏笑得簡直要咯血,嘴唇咬破了,也忍不住自己身不由己的幹笑,迎麵看著對桌那吊死鬼臉促狹的淫蕩笑眼,恨不得立刻上去剮了他才好。
(他心裏直叫,媽的,老子再怎麼穿越,好歹也是魔帝餘裔,怎能受此奇恥大辱,難道真要枉死得這麼齷齪!!)
隻有那一群歌舞伎有些奇異地看看這個鬼魅怪笑的小女娃,兔死狐悲,心裏暗暗酸楚不已,卻也不敢多看林夏一眼,更加急促地歌舞起來。
眼見夜半更深,那吊死鬼臉放下酒杯,擺手說道,退下吧。
一眾歌舞聲伎應聲嫋嫋退去,房門掩閉,仍然大笑的林夏心底痙攣,渾身卻忍不住膩歪地哆嗦抽搐起來。
這吊死鬼臉惡魔般地淫笑著,一把提起林夏丟在內室的雕花木榻上,順手解開他的笑穴,貓戲老鼠般逼近臉前,作勢就要撕裂他的衣襟,口中還陰惻側地叫道,小跟班,大爺會對你負責的。
小跟班----,猛聽此話,林夏一愣神,側臉窺見吊死鬼臉的眼神中快速閃過一抹促狹的譏諷之色,不由地吃了一驚,陡然猛省過來。
再看看吊死鬼臉的身姿,林夏心中更是篤定,他不由地暗罵一聲自己愚蠢,索性放棄掙紮,懶洋洋地閉目養神起來。
見此情景,正在得意的吊死鬼臉一呆,他擰住林夏的耳朵將之扯起來,故作猙獰地恐嚇道,難道你不怕嗎。
林夏卻完全變了個樣兒,懶懶打個哈欠,曼聲說道,男人不怕男人看,夜深了,早點睡吧。
咦,對方更愣住啦,眼睛一轉,一把撕裂林夏的女衫,齜牙咧嘴地低吼道,那就讓大爺來伺候你吧。
林夏絲毫也不理他,反倒舒服地打個鼻息,不屑地閉眼裝睡去了。
吊死鬼臉傻了眼,更是愣愣地站在床邊,手足無措起來。
林夏偷眼一瞧,突然忍俊不住地撲哧笑道,賈大爺,你的假麵具好難看啊,胡龍大俠還好吧。
吊死鬼臉抽搐起來,忽然伸手一抹臉,扯下一張精致無倫的人皮麵具,狠狠砸在林夏頭上,撲上來撕咬他叫道,你這個怕死的小混蛋,為什麼擅自逃跑,不幫我救爹爹和哥哥。
原來這人正是喬裝打扮的小魔女胡鶯兒,正是“小跟班”三個字讓林夏認出了她。
胡鶯兒淚流滿麵,想起那夜爹爹和哥哥的慘死,不禁放聲慟哭。
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都已經魂飛天國,隻有眼前類似對頭的小跟班林夏反倒讓自己心中萌生出一絲絲無依無靠的親近來。
林夏歎口氣,眼前這小魔女畢竟還是個孩子,閉目想起那夜的慘景,對自己的逃跑也不免有點內疚,他咬著牙,竭力忍受對方痛徹心扉的哭打。
良久良久,兩個孩子困頓起來,竟然就這樣疊壓在床上,交頸枕股地迷糊睡熟啦。
門外,妓院裏紙醉金迷,燈光聲色,杯盤交觥酒肉飄香,歌舞絲竹不絕入耳,正是有人悲啼有人樂,幾家歡喜幾家憂。
雄雞報曉,東方既白,胡鶯兒醒來,猛然發現自己爬俯在小乞丐身上睡了一夜,不禁大羞,待要偷偷溜走,一低眉卻見這小混蛋居然在酣睡發笑呢,頓然無名火起,一巴掌就摑上去。
林夏原本就腫脹的臉蛋如刀割般銳痛,被封的穴道不知何時已經自動解開,他嗷地一聲,彈射挺身,正巧和來不及躲閃的胡鶯兒撞了個響亮的頭碰頭,兩人頓時捂著腦袋咿咿地鬼叫起來。
這下,小魔女胡鶯兒更加撒潑,毫不客氣地揪住對方,就是飽以一頓老拳,隻把林夏揍得嗷嗷亂叫,滿屋子亂逃。